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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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
怒气灌进心底,有一些液体从喉咙涌上来,司郁弯下腰,用手掌捂住嘴,咳嗽止不住,鲜红的血喷薄而出,漫过手指滴落在地板上,看着星星点点的红色花朵,他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那时候,他才刚满八岁,捧着满分的试卷,噔噔噔地奔到妈妈的房间,推开门后,爸爸揪扯着妈妈脖子上的丝巾,扇她的脸,妈妈美丽的脸从未那么狼狈过,头发凌乱,嘴角还有血。“贱人!说!他是谁的野种?!”爸爸指向弟弟,幼弱的弟弟,才刚学会坐立的弟弟,匍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
他吓坏了,走进去,牵起妈妈的手,想寻求安慰,可是妈妈却用力撂开他的手,挣脱开爸爸的控制,一把抱起地上的弟弟跑出了房间。
他哭喊着跟在妈妈身后,他怎么也追不上她,他大叫:“妈妈!妈妈!!”妈妈对他视而不见,越跑越远,他再也看不到她。
他想到自己书房抽屉里有一把柯尔特,于是转身向外走,他奔向书房,身后有人追赶他,他抬起右手看到手心有黏腻的血渍,余伽汐冲上来扼住他的左手,对他说:“你要干什么?!”
“司诗她说会和我结婚!她爸和她的投票权都由我决定!”
“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妈妈走后,爸爸性情大变,再也没有温和地与他说过话,斥责和谩骂时时刻刻都伴随着他,细长冰凉的戒尺在空中划过,最后落在手心,一下又一下,痛到钻心直到麻木。
“知道那个臭婊子为什么离开吗?因为你是个废物东西啊!”
“想要她回来吗?你当上家主她就回来了,你做得到吗?小杂种!”
“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
手指掠过柜子上金属雕花的把手,司郁停下了动作,盯着余伽汐不断开合的嘴看了半天,他呆若木鸡,仿佛失了魂。
“司郁!我们一起共享他,我让你做家主!”
他应该要立马拒绝,或是应该马上拿出柜子里的柯尔特打爆余伽汐的头,可是他没有。他在无故地颤栗,他不敢面对现实于是低下头,他昏昏沉沉地跌坐在地上。
他在神情恍惚间点了头,他最终决定妥协,他选择了委曲求全,在心如死灰中确定要去做一个卑鄙下贱的无耻之徒。
背上的琴包不慎磕到门框上,司洵心疼地往身前带了一把,犹豫着开了口:“哥,今晚我可以去朋友那边。”司郁转过身打断他:“进来吧,明天一起去医院看看爸。”司洵不好再推辞,但显得更为拘谨,仓促在玄关换了鞋,一直跟在司郁身后。
两人还未转到前厅,就有暧昧的声音传过来,司郁顿时身体僵硬,怒火中烧冲向声音源头,司洵诧异地跟上去。
客厅窗帘紧闭,窗帘后面有怪异的晃动,司郁猛地拉开窗帘,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弯曲线玲珑的脊背,蝴蝶骨高耸,背沟处汗水淋漓。
那是个白皙的少年骑乘在另一个人大腿上,凌乱的头发随着身体一起摇动,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后,他往前趴伏下去,臀部深陷在阴影里,他身下的人也闷哼一声,然后用力握着他的腰,颤抖起来,发出些声响。
司洵大脑彻底宕机,司郁迅速将少年拖起来打了个横抱,又拉上窗帘把另外那人挡住。“余伽汐!适可而止!”司郁脸色阴晦怒吼,窗帘里那人反而笑得开怀,司郁抱着那个少年,擦着司洵的身边走过,他闻到一股很浓郁的石楠花味。
“我弟来了,你穿好衣服给我滚!”司郁的声音从楼梯传下来,窗帘再次打开,司洵看到那个人若无其事地坐起来,衣襟洞开也不以为然,歪着头对他笑,“哈哈哈,你好啊,小弟弟。”
昨晚还风雨交加,今早就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司洵端坐在餐桌前,切着餐盘里的溏心蛋和牛油果,三文鱼搭鱼子酱他吃不惯,在这之前,他的早餐都是些普通的面包牛奶。于是他抬头暼了一眼司郁,他的哥哥,坐在餐桌另一端,左手在平板上滑动,右手执着一杯咖啡,微微冒着热气,他们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思及此处,有脚步声靠近,哒哒哒,像欢快的小马驹,司郁咬破了嘴里的圣女果,呛得咳嗽起来。昨晚那个少年奔跑过来,跨坐在哥哥身上,两人旁若无人地接吻,氤氲缱绻,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穿衣服,只套着一条轻薄的内裤,他又看到他漂亮的背。
“去穿上衣服。”司郁停下动作命令,“为什么?反正也要脱的。”少年转过身啜了口他的咖啡,然后总算看见司洵,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跟着又转回去面向司郁嘟囔:“好苦呀。我饿了。”司洵手里捏着的餐叉啪嗒掉落,敲在餐盘边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司郁狐疑地看他一眼,就搂抱着少年上楼去了,司洵恍恍惚惚地呆坐着,心里却像有一支摇滚乐队在演出般上蹿下跳。
去医院的事推到了明天,因为司郁临时有事要出门去。此刻司洵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盯着楼梯口看了很久,就在司郁出门不久,昨晚那人又来了,司洵记得他的名字——余伽汐,此刻他正在楼上房间里,无人知晓他在干嘛。
司洵心里忐忑不安,简直如坐针毡,只能从琴包里取出自己的吉他,调了一下音,然后弹起来,《people,sdrea》这是妈妈教他的第一首曲子,弹起这首曲子能让他安心。
一曲终了,余伽汐总算敞着衣服下楼来,司洵放下吉他,余伽汐走向他,“弟弟,你的眼睛。”他指向他的左眼,司洵下意识低下头,又抬起来,“初中时出了意外,是后来装的义眼。”司洵礼貌笑了笑解释道。
余伽汐恍然大悟的模样,坐到他旁边,司洵又闻到刺鼻的石楠花味,他皱起眉,“喔,原来是假的,我还以为你和恶魔签订了契约,一只眼睛是金色。”余伽汐打趣道。
“我记得你被带走的时候才半岁,司郁那时候还伤心了好久,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余伽汐一副陷入回忆的口吻,不习惯于他的自来熟,司洵拘谨地点点头回应。
“以后有事可以找我,苏阿姨去世那天我太忙了,所以没去,你节哀。”余伽汐换上悲伤的表情,司洵心中的反感减少了些,可是下一秒他又说:“我有事先走了,有的东西你别乱碰,弟弟。”说完还看向楼梯口,意有所指,司洵此刻顿觉他特别令人讨厌。
他还是没有按耐住好奇心,颤颤巍巍上了楼,有很多房间,他凭着直觉转进一间,似乎是间休息室,有着一排巨大的沙发,少年赤裸着身体仰卧在那里,满身都是红痕,肩头甚至有个很新的咬痕。司洵环顾四周,想找个毯子给他盖上,“你是司郁的弟弟?”少年的声音很轻,“嗯。”司洵点头回答,他不忍心再看,想去其他房间找衣服。
“你也想要吗?可以喔。”
也许是装修华丽的房间过大,亦或者是司洵幻听,那声音过于空洞,没有情感。鲜红的沙发衬得少年白得炫目,他双腿微张,像邀请也像蛊惑,表情木然又浪荡。
“咣——”司洵向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倒了身旁柜子上的花瓶,他拔腿就跑,落荒而逃。
今晚月色很美,圆月高悬,银辉穿过树丛洒在肩头,像镀上一层圣光,司洵抬起头,却只看到浓厚香樟树的树叶。他只好低下头,从包里翻出登山绳,套上腰部后快速打着绳结,距离司郁出门已过了十分钟,他需要加快速度。
攀到天台的时候,脚下不慎踏空,差点往后摔下去,好在周围树枝够茂密,他垂手拽住才保持住平衡,总算上到天台,往楼下的门没有锁死,司洵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尽量避着监控挪动。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司洵打开无数道相似的房门后,总算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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