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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祁沉沉的,闷闷的回了个“嗯。”
“过几天吧,我都拿过来给你。”
管家又掺和了下,拍了拍穆久的背,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就让他到时候给你念,毕竟这里也没有会识字的人了。”
穆久不会在管家面前有任何不好的情绪,毕竟自己跟临祁的私人恩怨,不能牵扯到旁人。
他点点头,“到时候再说吧。”
“你快过来,把水倒了吧。”管家用手指了指那个冷却了的水桶,命令着临祁。
临祁毫无怨言,蹲下身子,将穆久的腿抬了起来。
他急忙的缩了回去,在触碰到对方肢体时,很是敏感,像极了遇到危险时担惊受怕的兔子。
临祁将布递给管家,然后默默地又提着水桶走了。
“你打算给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字呢?”等临祁走后,管家才忍不住问了句。
“没想过。”穆久斩钉截铁的回应着。
穆久从没想过跟临祁,有关于未来的任何东西,太过于不切实际。
“生下这个孩子,我会走的远远地。”
“倘若,走不掉呢?”
“不会的。”穆久斩钉截铁着。
穆久不想再去跟管家谈论这个话题,他指了指架子上的故事书,“给我讲故事吧,管家。”
他小声喃喃了声,“小时候,我爹也很爱讲故事给我听。”
管家听着他小若蚊吟的自言自语,总觉得酸酸的。
他握住穆久的手,叹了声,“孩子,都会好起来的。”
穆久半倚靠在床上,这一天天过去,时间过得飞快,肚子也愈发的大了起来,重的他直不起腰。每天他都跟个猫似的,只想懒洋洋的睡觉,其它啥也不想。
听着听着,他便睡着了,管家为他捋好被子,便将故事书放在了原位,然后离开了。
然后等醒来的时候,穆久发现桌面上,多了一支崭新的钢笔。
生孩子死掉
一夜如水而过,东方既白。
寒冬凛然,穆久打开窗户,他伫立于原地,那零零碎碎的雪花,染上乌发,将脸的轮廓添了几分冷清。
大雪漫漫,只见前方有人纷至沓来,连伞都没撑,全身掩埋于一片白茫茫。
穆久啪的下,将窗户关上,关看这干净利索的动作,就知道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临祁手上提了好吃的糕点,还有用盒子装起来的信封,他敲了敲,隔着那扇门,语调和缓的问道:“我能进来吗”
“放门口。”穆久惜字如金,用手扶着肚子,有点艰难的走到了门的位置。
“信,你二哥的信。”
听到这句话后,穆久才将关着的门,打开了。
恰好,临祁也是开门的动作,那只被风雪吹得刺骨冻红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穆久的身体。
大风呼啸而过,吹散临祁发间的雪,刚到屋子里面就融化了,从发丝滚落到脖颈间,泛着冷飕飕的寒气。
临祁将门迅捷的关上了,生怕外面的风刮到屋子里面。
他用僵硬的手指捏起那封信,依旧是站着的姿势。
穆久就坐在隔了他一个位置的地方。
中间空着把椅子。
临祁轻轻地咳了两声,但还是把咳嗽声憋了回去,这几日天气恶劣,不小心染上了风寒。
他不敢离穆久太近,又移了两步过去。
穆久依旧是垂眉低睫,浓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眶下,将那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淡了。
这个孩子,像是吸走了他所有的精气。
临祁嗓音喑哑,在他的不远处,念着信封上的内容。
穆久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神情淡漠,到后面的眼眸湿润,充满了亮晶晶的水色。
也许,只有他仅剩的家人,这唯一的,浓烈的,却又显得那般遥不可及的亲情,才能够打动他内心那块,寸草不生,满目荒夷的干涸之地。
听完后,穆久颤颤的问了句,“你之前说,我二哥,在外国过的很不好,是真的吗”
临祁迟疑了下,不想让他难过,小小的撒了个谎,“我骗你的。”
“哦。”穆久煽动嘴唇,弧度很小。
七个月了,孩子都七个月了。
临祁双目失神,那份阴戾之气,彻底湮灭,还多了几分疲惫。这段时间,累的不止穆久,还有他。
心力交瘁。
他总觉得这样不够,还不够好,还不足以挽留穆久。
临祁注视着他,深邃的眉骨之间,傲气早已荡然无存。
接着,他以一种有点恳求的口吻讲道:“我能,听听这个孩子的声音吗?”
这是这一次,临祁正大光明的提出,想要接触他肚子里的孩子。
不再是三更半夜,做贼似的,非要等他睡着了的时候。
穆久没有讲话,依旧是坐着的动作,他也没看临祁,只是麻木地盯着某一个看不清的地方。
临祁走了过去,蹲在他前面的位置,像极了被捕获之后的野兽,折断了腰身。
他将自己的脸,谨小慎微的,贴在那仅有层布料阻隔的肚皮上,里面还窝着一个鲜活的,快要来到这个人世间的生命。
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骨肉。
临祁眼眶逐渐变得血红起来,连眼角都染上了那样的颜色,他很认真的问着穆久,“如果孩子长得像你,你会愿意留下来,跟我一起将它抚养长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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