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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又想起这件事。
听到声音,景致摘下眼罩,露出一双清亮的杏仁眼,略显迷茫:“我?们是不是到了?”
“对啊,我?们已经在巴黎上空,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到机场了。”
“钟诗芮,你就别吵着?你景姐姐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钟太太笑着?说。
说话的人正是景致要陪的对象,钟太太和?她?的女儿。
戴鸣霞在电话里告诉她?:“我?参与?了这部电影的投资,不大,所以没什么话语权,但是能推荐演员。他们那?边已经定下了女主角,男主还?没确定,我?手里适配度高演技好的男演员没有,所以把这个机会给你,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景致。”
通向天堂的那?道窄门已经打开,她?必须缩身穿进去。
景致定定地看了两眼窗外稀疏的云,回过头,笑着?说:“没事,我?其实没睡着?,一想到就要去巴黎玩,哪还?睡得着?。”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钟诗芮对着?妈妈做鬼???脸。
景致其实在半个多月前就在接触钟太太了,戴鸣霞搭的线。
哄人开心无非就是投其所好,看两人脾性能不能合得来,当然真心实意也很重要,对方又不是免费薅的羊,你想薅就薅。
好在景致和?钟太太在这两点上出奇地一致,一抛一接,两人不动声色地往朋友方向发展。
刚来的前两天,巴黎的天气很好,景致和?钟太太出去玩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就开始下雨,他们只?好待在酒店。
也就是这天晚上,景致见到了程寄。
在推开那?扇门之前,她?其实也没料到。但事后想想,她?在巴黎陪钟太太参加的是珠宝为主题的私人酒会,很难不遇到他。
那?天巴黎下着?雨,在其他客人已经开餐的时候,她?们才姗姗来迟。
侍者帮他们打开门,景致拉着?钟诗芮跟在钟太太身后,为了照顾钟诗芮,景致的伞基本都给她?撑,她?的肩头淋了点雨。
好在那?天她?穿的是黑色的修身连衣裙,景致稍微拍了拍,其他人看不出来,她?的妆容也没有晕开。
“实在是对不起,尔功,外面下雨,我?们迟到了。”钟太太已经带头打起招呼。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你为了我?来一趟巴黎,我?没考虑周全,没淋到雨吧。”名叫尔功的主人很客气。
“还?好,来,给你介绍一下我?女儿,诗芮。”
“这是我?朋友,陪我?一起来的,景致。”
景致伸出手,与?尔功握手。
尔功随后向她?们介绍在坐的其它五六位朋友。
自进来这个餐厅后,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景致还?没好好打量,随着?尔功的介绍,她?的目光一一落在其它宾客身上。
她?的眼神柔和?,带着?淡淡的喜悦,只?是在触到最后一位的时候为之一顿。
“这是程寄,程先生。”
程寄坐在暗淡灯光中,周身清疏,有些散漫,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神情不明。
雨水打在干燥的枝叶上, 顺着纹路,很快就将一片叶子濡湿,洗涤尘土后?, 原本灰扑扑的世界变得绿阴阴。
那?淅淅沥沥, 很有节奏感的声音必定来自中雨, 小雨难成气?候, 暴雨则是?滔滔, 噼里啪啦地打在篷子上, 容易惊醒梦中人?。
景致喜欢听雨。
有段时间?睡眠不好, 就听着雨水的白噪音入眠。
“落在竹叶上的声音最好听。”景致说。
于是?程寄让园丁师傅在别?墅的后?花园植了几丛绿竹子和芭蕉。
他们的卧室并不面对后?花园,景致失眠的那?几天,恰逢下雨,她都跑去休息室睡。
这让程寄一番好找, 找到她的时候,削瘦单薄的背影,正弓着背睡在地板上。
窗外?芭蕉窗里灯, 程寄心头发软。
他也走过去躺下,将景致扣进怀里,如同两把勺子一样嵌在一起。
肌肤相贴的温度, 让程寄联想到融化的黄油,他们就这样闭上眼睛, 彼此温暖着,渐渐地梦里长起了青苔。
屋外?一声声,一更更的雨,空阶滴到明。
最近巴黎总是?下雨, 阴湿湿的天气?,有几分像北京, 可惜程寄听了几回后?,总觉得没有北京别?墅里的韵味小调。
然而就在这一刻,巴黎倾盆大雨,风声鹤唳,似乎又把北京熟悉的气?息卷进风里。
让他重温旧梦。
程寄要比景致早一些发现彼此的存在。
他听到她咯咯地笑声,随后?和侍者?轻柔的交谈声,似乎是?把披肩交到侍者?手中。
声音穿过雨幕传过来,让他耳鸣,误以为是?自己记忆中的幻听。
直到他看到那?张脸,那?张明艳知性又优雅自信的脸,才确认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本?来相隔万里的两人?,神奇地在巴黎的一间?餐厅相遇。
刀叉从他手间?滑落,“当——”,很清脆的一声。
好在声音并不大,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程寄把刀叉摆回原位,然后?往后?靠了靠,看着景致在社交圈上虚情?假意地说些客套话。
直到轮到他。
“这是?程寄,程先生。”尔功介绍他说。
相比于程寄的诧异,景致要淡定得多。
他们虽然不属于同一个圈子的人?,但景致目前还是?靠这圈子吃饭,没有人?不会不爱奢侈品,更何况还是?巴黎,程寄的地盘,景致其实早就做好了两人?会见面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所以她很快恢复神情?,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跟在钟太太身后?,和程寄问好。
待他和其他人?仿佛没什么?不同,都是?新?认识的朋友。
钟太太很热情?,“是?gre的程先生吗?幸会,真是?年轻有为。”
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说:“真是?太巧了,我朋友景致之前在gre上过班。”
景致按照餐桌上的名牌,坐在程寄的斜对面,她穿着款式简单的黑色抹胸连衣裙,衬的她姿态婀娜,转动间?,耳垂上坠着的流苏耳环微微晃动,灵动中又不失优雅。
她非常淡定,听到提起她的名字,才朝着程寄看过去,算是?礼貌地点点头,说自己以前在公关部工作,后?来就辞职了,小员工而已,程先生应该是?不认识自己。
程寄抿了口红酒,看着她装模作样地想要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有些好笑。
他淡然地揭穿她:“我倒是?对景小姐很有印象。”
这开启了一个话题,就连尔功都饶有兴趣地问:“是?吗?两位是?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程寄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唇边是?若有似无地笑。
眸光凛冽深沉,似乎在说,如果她敢否认,他就敢胡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那?些年。
景致的手心一紧,面上略有些慌乱。这似乎满足了程寄的阴暗心理,就想要看她还在乎不在乎。
只是?在碰到景致略略垂下的目光的时候,那?点高兴还没完全浮涨,就蓦地一酸。
程寄有些浮躁,他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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