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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景致很舒适。
她把从医院带回来的剩菜放进冰箱,轻轻合上,走到奶奶的房间前,笑吟吟地说:“还不是怕你到时候忘了,又来微信问我。”
“我看你就是怕我打扰你,”奶奶对着镜子瞧了瞧,最后转过身问,“这头发怎么样,不乱了吧。”
就刚才她在超市外等景致的时候,刮了一阵大风,把她头发都吹乱了,景奶奶念叨了一路。
她的头发彻底变白了,银丝细缕,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低低地扎在后脑勺,端正严肃,就像她以前的人生。
“很漂亮,”景致有些出神,建议说,“要不我帮你买个定型喷雾,这样就不用担心被风吹乱。”
“那是你们年轻人用的,我年纪大,使不来。”奶奶站起来,“走,快到上班点了,我送你去坐车。”
景致自然是不愿她再辛苦走路,他们单元楼没有电梯,幸好当时房子租在三楼,也不用奶奶太费腿。
她好说歹说,才把奶奶劝住。
关上门后,景致拿出手机,给奶奶转账。现在家里的开销,包括爸爸的住院费,都是她在支出。
刚想把手机放回包里,铃声就响了,景致看了一眼就接起电话:“喂,姚助理。”
“程先生让我来接景小姐回公司,景小姐现在回去吗?”
程寄时常会有这样体贴的时候,让人来接她回家或者上班,只是让姚助理来,景致总有点受宠若惊。
姚助理虽然是助理,但也是高材生毕业,本该在程寄身边施展宏图,指点江山,而不是围着她,替程寄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景致连忙小跑着下楼:“我现在过来。”
按照之前的约定,姚助理会在离景致家小区两个公交站远的地方等着她。
从见到姚助理起,“麻烦了”,“抱歉”之类的话就没有停下来过。
直到姚助理给她开车门,景致要坐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
程寄也坐在里面。
皮肤要比平时苍白一些,半阖着眼睛假寐,听到动静睁开眼,景致在那双微凉的眼中看出丝倦怠和责备。
她坐上车,关切地问:“怎么有空,从哪里过来的?”
“家里。”
景致讶然地抬高了声音:“没去上班?”
程寄转过头看她,薄唇轻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没去?”
景致一张坦然的无辜脸,手背主动贴在他额头,“感冒还没好?”
程寄摇摇头。
他探过手,摘掉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景致头上的绿叶,“比起上班,当然是要捉你回去更重要。”
“我向罗经理请过半天假了。”
这时候,宾利驾驶座和后座之间的格挡屏徐徐上升。
程寄把那片叶子放在景致手心,平静地说,“嗯,罗经理和我说了。但你向来胆子大又精力好,这么早的时间还能一声不吭就溜走。”
景致的脸有些发烫,毫无底气地解释,“我我本来想和你说的”
程寄灼灼目光落在她脸上,景致以为是有什么脏东西,指尖摸上脸的时候,忽然醒悟地捂住脸,“对不起,看我爸的时候忘记化妆了。”
轿车驰过道路两旁茂盛的香樟树下,漠漠平林烟如织,落在景致白皙的脸庞上,澄莹秀婉,像是从荷叶边缘滚落的水珠。
程寄的手指一直沿着景致圆润的后脑勺往下滑,???遇到了阻碍——黑色羊绒高领。
他拨开了点,眼角余光就看到了脖颈上那点点的印记,他不着痕迹地挪开目光,手指继续往下滑。
“你在怕我?”他忽然捏起景致后颈上的肉。
景致微微僵硬。
程寄把她两只手拉下,露出纯澈的眼睛,目光垂落,不敢与他对视。
“不准怕我。”程寄轻声说。
景致慢慢抬起脸打量着她,水木明瑟的双眸含着笑意,露出贝齿,定定地看着他。
三月,新一季的时装周走秀以及时尚电影活动如雨后春笋,接踵而至。
景致的工作也迎来了爆发期,她需要审核明星资料,协调出借珠宝样品。
公关部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但就在这节骨眼上,gre亚洲区的品牌代言人李柏驰被狗仔拍到与美女粉丝约/炮的照片。
但由于照片模糊,被李柏驰否认。
整个互联网陷入混乱的战场。
这本来和gre没多大关系,罗姐只让胡欣负责监管舆论。
但其中一个营销号神通广大,眼睛如同放大镜,从男人手上戴的gre戒指和手链这样的细节直接锤了李柏驰本人。
因为照片上的首饰和白天红毯现场戴的别无二致,就连数量都一样。
网友吃瓜一个个都不嫌事大,直接到官网旅游打卡,搞笑梗层出不穷,更送gre上了热搜头条。
如果是其他品牌说不定是好事,但这与gre顶奢品牌形象定位南辕北辙,非常掉档次。
景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相关词条已经在微博爆了很久,她浏览了广场,心知严重性。但她不负责这个项目,压力不大。
反倒是胡欣急得团团转,一直联系人撤热搜引导舆论,但都没什么效果。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公关部依旧灯火通明。
景致喝了太多水,起身去卫生间,经过茶水间的时候,见到罗姐身心俱疲地揉着脸。
她没有上去打扰。
上完厕所回来,没想到罗姐还在那儿。
这回倒是罗姐先见到了她,招呼着她过来。
“喝咖啡吗?”她指了指咖啡机。
景致摇摇头,“太晚了。”
不过,她肚子倒是有些饿了,从零食柜里翻出块巧克力,一边吃,一边和罗姐看着窗外的夜景。
望过去全是亮着灯的办公楼,偶尔有一两个人影从窗前晃过,远处的路灯下是阴翠的树。
算不上多好的景色,但能够有效缓解视疲劳。
罗姐开口说:“你那只兔子还真像你说的,又懒又馋,不爱动。”
景致有段时间没见过了:“它是不是又胖了?”
“还好,我儿子精细养着呢,你选天时间和我一起回去看看。”
“好。”
又安静了一会儿,终于罗姐忍不住说:“程老板其实很不好相处吧,你平时难道不想捶他一顿吗?”
景致诧异地转头。
罗姐苦笑:“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接他电话的时候压力有多大,恨不得立马挂了电话。”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听老板教训,真的是他也这么凶过你么?”
凶?
景致还真是回想了一下,印象中好像有过这么几回。
程寄不待见她的习惯,会直接告诉她:“这不该是你做的事。”
好像是她在房间里赤着脚跑来跑去,然后又赤着脚爬上床的时候对她说的话。
没有严厉词汇,甚至连表情都是淡然的,但景致还是会紧张地连声说着抱歉,然后匆忙地找拖鞋去浴室,把脚洗干净。
回来的时候,看到管家正带着人铺新床单,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有些难堪。
景致晃了晃神,轻声说:“他是比一般人要求严格一些。”
“是吧,”罗姐叹了口气,“再加上钟穗的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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