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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主导大脑,被水冲过的灼伤皮肤已经有些发白,林南朝慢慢合起了掌心。
“林南朝。”
像是被抽走了一根神经,林南朝茫然地微抬下颌,对上了夏遥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
“林南朝?”夏遥见他不对劲,又叫了一声。
“听得见。”
“哦”夏遥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觉得自己好像把这台制冷机玩坏了,不小心触及到了别人的伤心事,询问的语气带着愧疚,“你在想你那只小猫吗?”
林南朝回:“没有。”
“好吧”
林南朝有些受不了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夏遥窘了那么一瞬,而后开口:“其实我八岁的时候还尿过床。”
林南朝:“”
“我小时候特别怕猫,怕那些有尖爪的动物,我被鸡追过,还被猫挠过,打疫苗的时候还哭了”
林南朝耐心快到极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但我小时候去绘画班,有一次老师布置的任务就是让我们画猫,还是现场画的那种,所以我在前一天晚上做的梦都是被猫追吓得尿裤子了。”
“我就是想说”夏遥睁圆了眼,语气变得诚恳:“你那只猫特别可爱,我看到的第一眼居然不是害怕,是想摸摸它身上的毛,它那么遭人喜欢,天上的小动物管理员也一定会帮它投个好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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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大二捡到未未的。
那年初雪骤降,林南朝参加社团聚会,连输了两轮被灌了几瓶白的,他脑子有些晕,想着去外面透透气。
他还是不太想融入社交的喧杂里。
天地间覆裹银白,寒风瑟瑟直面而来,林南朝下巴埋在围巾里,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手挡在唇前,烟雾和吐出的白气绕在余光里,一同随风散去。等燃至烟蒂,把烟丢进垃圾桶时,恰巧瞥见了一旁的脚印。
许是微醉,他忽然想跟着这脚印走走。
拐到一个逼仄的巷口,林南朝听见了几声微乎其微的猫叫,轻得如同落在他肩边的雪。如果身边这时候正好有一个骑车的路人经过,稍微按一下自行车的铃铛,就能把这阵声音盖过了。
果不其然,一只蠢猫把自己关在捉鸟的圆筒竹筐里了。
他半蹲下身子:“喂,你也喝醉了?”
喵。那只白猫无辜地喊了一声。
“出来。”林南朝伸出一双冻得微红的手,将那竹筐一端的绳子解开,看清楚那只小白猫长什么样后有点诧异,“这么小啊去找妈妈吧。”
喵。这一声听上去有些可怜。
林南朝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它身上一照,才发现这猫的后肢在流血,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剐蹭过去,连带着那一块的毛都秃了。
“怎么搞的”林南朝稍稍颦眉,它抖得很隐忍,碰它伤口的时候只会糯糯地喊几声。
他把围巾摘下,而后将猫抱在怀里,脖颈残留的余温渡到小猫身上。
林南朝心里突然很躁,说不上来什么原因。
他平时不爱管闲事,感觉自己在做烂好人。把这只猫带到医院治好了腿,然后呢?放养逐流,在外面又会被欺负。他不能养在宿舍,就算可以,也分不出心去照顾。
他觉得这只小猫太笨,爱给人添麻烦。
猫的眼睛像块水晶,在怀里也一直盯着他。林南朝垂眼睨去,长长的眼睫上落了片雪花,“你看我做什么?”
喵——
算了,林南朝想。
怪天气太冷,怪雪下得太大。所以自己才会这么烦吧。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夏遥拍了拍他的手背。
林南朝回了神,薄薄的眼皮迅速地敛了敛,眼前的虚影逐渐变得真实,最后聚焦在夏遥一双清亮的瞳眸中。
他没缘由地回避了下,淡淡地说了句:“你是小宝宝吗?还相信天上有小动物管理员。”
“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科学之外是神学,我就一直相信有前世今生这种东西。”
唯物主义者冷冷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懒得和他讨论这种无聊的事。
“它叫什么啊?”夏遥感觉林南朝这人不会费什么心思想名字,猜了个:“咪咪?”
“未未。”
“哪个wei?”
“未来的未。”
“噢——”提问机似乎是开始工作了,“为什么叫未未啊?”
林南朝沉声回:“因为叫他喂,它不爱搭理人。”
夏遥:“叫它未不爱搭理人?”
叫它未喂
夏遥反应过来了,顿时觉得无语:“叫喂当然不爱理你了”
所以就改成了叠词么?
那应该还是很喜欢那只小猫的,他觉得林南朝也不算一台制冷机,可能是一档可调节的机器,只不过制暖那一个开关需要再细心观察一下。
林南朝收拾了下桌子,把夏遥面前的塑料袋拿过来,在手心揉作一团,而后丢到了一旁放瓜瓤的袋子里。
“你刚刚说你晚上不回来?”林南朝问,“在外面住酒店吗?”
“应该吧几个朋友来找我玩,好久没聚了。”夏遥忽然有些心虚,清嗓咳了咳,“那什么明天我老师来了,要是问起来,你能不能帮我打个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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