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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季云深说：“周允诚告诉我了。”

“怎么看不出来你很高兴？”

“因为我一开始就认定你会得第一。 ”

两人一时无话。

肖誉有些懊恼，表达情绪是很难的事，哄一个真正生气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我在国外上学时，我爸什么都没管，落地芬兰后我身无分文，兜里比脸还干净。白天上课，晚上到处打工，三更半夜写曲子卖钱，休息日在广场拉琴赚钱……那几年我过得很难。”

还好季云深打破沉默，把手伸出窗外，捻着外面仿真竹叶，语气像讲故事一样慢条斯理，听不出来是不是在生气。

肖誉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挪了挪身子靠在季云深身前，头向后仰，靠在季云深肩膀上，安静等着下文。

“阿晏，你没在国外生活过，没有租房子的经验，你是一张白纸。我怕你会和我一样受苦，所以是有想过帮你打理好所有，让你过一段愉快安逸的留学时光的。”

“但是，你肯定不愿意我这样做。”季云深亲亲肖誉的额发，张开手搂住他，“阿晏，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了。”

“知道了……”肖誉舔了舔季云深的唇，“如果我遇到困难，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样可以吗？”

“我可不奢求你所谓的第一时间，”季云深彻底消了气，“我们阿晏厉害得很，第一时间肯定先自己想解决办法，但是你记住，别什么都自己扛，你还有我呢。”

肖誉全身都发烫了，扭着身子挣出来：“季总，帐篷里安排一台空调吧。”

季云深一怔，比划一个手势，很狗腿地笑道：“没问题，放心吧肖老师。”

新晋大厨

乐团首巡结束后紧锣密鼓地安排下一次巡演，趁着肖誉最近没什么事，周允诚索性邀请他和方知夏一起到欧洲参观游玩。

周允诚心思复杂，这道邀请函里既有帮他提前熟悉乐团生活的意思，更多的是有个合理的理由，把方知夏“请”到欧洲。

本来季云深说要一起去，机票都订好了，临时被工厂那边拖住了，只好作罢。临走前那天缠着肖誉要了好几次，差点害肖誉赶不上飞机。

方知夏带了好几包甜水面过去，说什么“我家周老师就爱吃这口儿”，仗着人傻嘴甜脸皮厚，一口一个“周老师”把周允诚哄得晕头转向，说什么都“行”，干什么都“可以”。

肖誉没眼看也不想当电灯泡，在乐团待了一周，急匆匆回了国。

季云深幼稚得很，自从上次肖誉嘲笑他做的煎蛋是“巧克力”后就开始苦练厨艺，还请来梅姨做场外指导。

肖誉进门时，餐桌上摆着白灼大虾，酸汤肥牛，酸辣土豆丝，辣椒炒肉，还有一碗西红柿鸡蛋汤。他瞪大了眼睛，看看菜又看看季云深，狐疑道：“都是你做的？”

季云深一挑眉，抬起右胳膊转着圈地活动肩膀，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保证让你爱我爱到无法自拔。”

“……”留下一记白眼，肖誉放下行李去洗了手。

要说季云深这人呢，从方方面面都能看出他的性格，就连做出来的菜都是如此。乍一看上去令人眼前一亮，色泽摆盘无可挑剔，真正吃进嘴里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肖誉不动声色，带着微妙的笑容一口一口地吃，想起小时候肖梦冉做过的饭。

谢景谦有一阵忙得血压高，医生建议少吃肉类调养身体，但谢景谦无肉不欢，肖梦冉就用豆制品做了一桌的“素肉”，好吃是好吃，但吃起来没有灵魂。

嘴巴和大脑合起伙来欺骗了胃。

而季云深做的饭，只能说，还有极大的进步空间。

“还不错，”肖誉夹一片肥牛送进嘴里，“我看梅姨可以安享晚年了。”

“那是，以后咱家的饭我都包了。”

季云深盛一碗汤放到肖誉手边，肖誉瞬时眼皮一跳。

他从小接受的是“鼓励式教育”，但他和季云深性格不同，也不确定“鼓励”会让季云深骄傲自负，还是能更进一步。

不过他不想扫了季云深的兴，也愿意给季云深“成长”的时间，自己挑选的孔雀，哪怕他“吃糠咽菜”也要“饲养”下去。

新年快乐

又是一年新年，肖誉好不容易忙完学校的事，赶在除夕当天飞回了平港。

手机开机，季云深的信息最先跳了出来：【落地了吧？先别脱衣服，平港今天零下一度。】

肖誉已经走进了卫生间，看到信息整个人愣了一瞬，季云深还真是未卜先知。

芬兰比平港冷多了，他从学校出发里里外外套了好几层，每次回来都得在机场的卫生间换上轻薄的衣服。他退出对话框看了眼天气预报，这会儿已经零下五度了。

零下五度其实也不冷，他还是换上了薄衣服。

出来没看见季云深，只有一台熟悉的宾利车于言μ。

“肖先生，您回来了。”小李还是老样子，热情地来迎他，“季总下午有个直播，叫您去环树找他呢。”

“除夕还在工作啊？”肖誉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坐进车里感叹道，“我看他这两年越来越勤快了。”

小李嘿嘿直乐，扭着身子小声调侃：“可不是，听说今年开发了一种新唱片，周总又不在，季总一个人快忙不过来了，我听小丁说，季总老念叨让周总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