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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戚是我们俩的老师。”季云深再次提醒道,“你无需质疑我的出发点,如果出了事我会负责到底——乐团快要排练了,回欧洲的机票买好了吗?”
“那边都安排好了。”周允诚眸色黯淡,两手垂在身侧,站得笔直,“ean,环树有我一半的心血,你不能总是一意孤行,你忘了五年前我们为什么——”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事影响到环树。”季云深端着盆栽往外走,单方面结束了对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电梯稳步上升,季云深拨弄两下盆栽的绿叶,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和周允诚没少闹过,在国外读书时他们短暂地在一起过,却是真正的“三观不合”,他受不了周允诚的工作狂属性,周允诚也受不了他的控制欲,唯有共同工作才能相安无事。署名这件事他确实存着私心,但也是再三斟酌后才做的,在周允诚眼里,他就是爱情至上的恋爱脑?
叮!
电梯门打开,想到肖誉等在家里,他眼神柔和不少,按上指纹锁开门,一股形容不出、又很熟悉的家的气味扑面而来。
“回来了。”肖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然后是趿拉拖鞋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学音乐的缘故,他能根据步伐频率分辨出每个人。有些人走路一轻一重,有些人走路只快不稳,有些人走路慢慢悠悠。肖誉走路步速适中,频率平均,平时穿运动鞋脚步又轻又稳,只凭脚步声,就能推断出是个稳重可靠的人。
不过现在,肖誉的脚步比平时更慢,声音也稍显杂乱。把外衣挂到玄关架,他快走两步进屋,问:“今天吃药了吗?”
肖誉点点头。
“乖。”
季云深把人搂在怀里,使劲揉了揉肖誉的头发,摸上去又湿又凉,肯定是洗完澡没好好吹,他没忍住,严肃道:“秋天了,头发得吹干,要不容易感冒。再让我看见你不吹干就……”
“就什么?”肖誉不满地挣出去,撩着眼皮看他。
他勾着唇角笑了:“你知道的吧。”
看肖誉表情讷讷,他就知道这小孩儿又在脑补了。
“洗手吃饭!”他往餐厅瞄一眼,“你的甜甜圈呢?”
肖誉声音又变冷了:“我站着吃。”
肖誉不爱用甜甜圈,嫌太粉嫩了。而且昨天听季云深说的话,这东西也能用于事后……他就更不想用了,每每看见都能想起些带颜色的画面。
他也真的是站着吃的,就站在季云深旁边。
“夹片藕。”
季云深没有半点不适,反而有些享受,还得寸进尺地让他帮忙夹最远的那盘清炒时蔬。
他装聋。
“我记得昨天开的药里面有个扶他林软膏。”季云深咽下口中的饭,慢条斯理道,“那个地方自己不好涂吧,要不要——”
话没说完,两片藕飞过来,“啪叽”落到面前的小盘子里。
季云深憋着笑,指使道:“腐竹也来一点。”
他沉着嘴角,把整盘菜端到季云深面前,没好气地问:“还要什么。”
倏地腰上一紧,季云深左臂揽住他,抬着那双狭长的眼:“要你。”
“帮肖老师放松一下。”
习惯性耍流氓这种事,肖誉早就习惯了。
季云深边吃边靠在他胸前,一颗脑袋动来动去的很像大型犬科动物,就是那种站起来比人都高,却觉得自己是个宝宝,还像小时候一样埋在主人怀里撒娇。
想起上次季云深帮他弄衬衫夹时不让摸头顶,他起了逆反心,轻轻把手放了上去——像撸狗头那样。见季云深该吃吃该喝喝喝,他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季云深的头发不算长,又黑又密,发质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硬。
“藕挺脆,跟听asr似的。”季云深突然说。
不知道这人想表达什么,于是他没吭声。
“哎,能不能在我耳朵旁边咬?”
“好啊。”他幽幽回答,弯腰在季云深耳垂上咬了一下。
“嘶……”季云深装得夸张,但其实一点也不疼。
湿热的嘴唇碰到微凉的耳垂,又酥又痒,像被小猫用尾巴尖扫了一下心尖,他笑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一顿饭吃得不怎么安生,肖誉却没觉得烦,反而有点恍惚,和他小时候家里的氛围很像,他也很久没这么轻松地吃过饭了。
吃完晚饭,肖誉去洗了澡,出来时见季云深坐在懒人沙发上摆弄小盆栽,他默不作声看了一会儿,终是抵不过好奇心,问了一句:“你还养盆栽呢?”
“嗯。”季云深没抬头,笑了笑,“你还记得它吗?”
肖誉脖子上挂了条浴巾,正拎着两头擦头发,想也不想,道:“我为什么会记得——这是我落在酒店的那盆?”
“过来看看。”
季云深冲他招手,把盆栽放到小边几上,说:“咱们第一次见的那晚,你醉得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又抱着盆栽不撒手,我连哄带骗费了好大劲儿才从你手里拿出来的。”
听着季云深的话,他慢慢回忆起几个月前的事。
那天5月30号,他过生日,但也是谢景谦的忌日。当天他去墓园扫墓,回程时遇到一位卖盆栽的老妇人,他正好在等大巴,老妇人说还剩最后一盆,卖完她就能收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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