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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顺着塔内的螺旋楼梯一层层往上,肖誉落后两人半步,尽力扮好一个“电灯泡”,既要发光让方知夏不那么尴尬地一展攻势,又不能太亮影响对方发挥。
看方知夏给人拎包买水嘘寒问暖的便宜样子,就知道他爱周允诚爱惨了!
从塔顶下来,肖誉膝盖突然软了一下,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他自知体力已到达极限,果断买了电梯票先出了塔,而那两个人一点都不累似的,有说有笑地顺着楼梯溜达下去。
方知夏谈恋爱太费室友了。
出来以后,肖誉找了个背阴处休息,木质长凳坚硬,刚一坐下他就拧起了眉,极不自然又小心翼翼地晃动几下,调整到相对舒适的坐姿。
他脱下背包拿矿泉水,拉链一开,最上方大剌剌躺着两瓶口服液,他当即脸色一黑,水也不想喝了。
出门之前,季云深就缠着让他喝口服液,说是以深海鲨鱼肝油为原料的营养补充剂。前一秒是很正经的科普,后一秒就开起了黄腔,说能快速补充体力抗疲劳,昨晚他¥&¥e¥&¥
有时季云深脸皮是真的厚,什么话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来,他听完都觉得耳朵脏。
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季云深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把口服液塞进来的?
方知夏和周允诚出塔时,肖誉正掏口袋里的零钱送给一位拾荒者。方知夏大老远就看见了,跑过来按下他的手:“誉哥别上当,他是骗子!”
“你怎么知道?”
肖誉又看了一眼,老人脸色黝黑嘴唇皲裂,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面前摆着一张硬纸板,上面写着自己的凄惨经历,身上一件破烂短袖脏得看不出本色,在高温天气散发着腐败的气味。
“这还用问吗,手脚健全还能买票进景区,哪能缺钱啊。”
方知夏也挺无语了,他这个室友乍一看冷淡难处,实际上心软得一批,随便谁往跟前儿哭一通、卖个惨,准能从肖誉手里骗走点东西。
“再说了,他有手有脚,干点苦力活也能挣不少了,在这乞讨不就是想不劳而获嘛。”
肖誉坚持己见,全身上下的口袋翻了一遍,放进了老人面前的箱子。
方知夏暗自庆幸,幸亏现在是电子支付,肖誉掏遍全身也就凑出几十块。也幸亏骗子没有与时俱进,这要是在地上放个收款码,肖誉还不得痛失几百块?
然而等周允诚跟过来,从背包里拿出崭新的矿泉水送给老人时,方知夏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难道是他心肠太硬了?
三人往景区外面走,方知夏憋不住了:“周老师,刚才那个人很明显是骗子啊,您怎么还……”
“万事有因有果,不要因为他的恶因,就放弃你种下善因的机会。”
周允诚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他的眉骨和眼睛十分深邃,鼻梁挺而窄,加上一头微卷的金发,怎么看都不像华人。
这番禅语从他口中而出似与他的气质不符,却也正因是他说出来的,怎么听都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方知夏听得迷糊,肖誉帮他翻译了一遍:“如果他真是骗子的话,他造他的业,你积你的德,两者互不干涉。”
“没错。”周允诚轻笑两声,对方知夏说,“只要仁慈发自内心,得到的果报也是一样的。”
方知夏和肖誉对了个眼神,偷偷在微信上打字说小话。
方知夏:【周允诚信佛?】
肖誉:【不知道,百科上没说?】随后又跟了个嘲讽的表情包。
方知夏瞪他一眼收起了手机。
“我惹你了?”
从古宁塔回来,季云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肖誉趁屋里安静,洗完澡先睡了一觉。
但他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魂穿拾荒老人,一会儿穿回清朝重建古宁塔,一会儿又去唐朝当苦力。
在现实世界里累到吐,还要在梦里“劳其体肤”,幸而他在唐朝遇贵人,升了大官,过上轻松富足的生活。
而梦里的贵人——季云深本人,正在床边对他上下其手,试图将他从梦中唤醒。
手从领口钻进睡衣,季云深捏了捏左边的凸起,调侃道:“快八点了还不醒,是为了晚上养精蓄锐?”
话里听不出几分真假,但胸口被捏得生疼——这两天摩擦吮吸了太多次,比平时肿了两圈。
他拎出那只手扔到一边,翻了个身背对季云深。
晚上再来的话他就不用买车票了,直接葬在科北就可以了。本是抱着疯玩一通的心态来团建,没想到是对他身体和心灵无尽的摧残。
因为睡觉错过了十三月舍的晚饭,肖誉打电话单独叫了一次餐,盘腿坐在客厅地毯,就着小茶几边看视频边吃晚饭。
季云深坐沙发上,胳膊撑着膝盖,凑过来看他的手机,没话找话:“这个白毛我见过。”
“哦。”肖誉咬了一口炸猪排,眼神专注。
“他后来怎么样了?”
咀嚼的动作一顿。
不得不承认,季云深的搭讪既拙劣又高明。短短几分钟就察觉出他喜欢这个白毛,然后把话题引到这上面。他本来不想聊天,但聊起喜欢的人物,即使鸡同鸭讲,他也有强烈的分享欲。
“结局还没更,不过我认为他不可能被捕。”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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