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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
病房大门打开,正前方是一扇紧闭的卷帘门,上方挂着醒目的绿色灯牌,写着【安全出口】。
季云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不知在看什么,见肖誉出来便收了起来。
肖誉环顾一圈才谨慎地走出来,外面除季云深之外还有一个刚才被抓走的人,却不见方知夏。
为什么只有这两个人回来了?
现在他已知的身份有:医生,病人,保安和清洁工。
保安的任务是抓人,所以季云深不是“保安”;清洁工的任务是快速清理现场,拿到这个身份的人多数在超市中“互殴”淘汰了,季云深没有参与,所以肯定不是“清洁工”。
那么只剩下医生和病人两个身份。
方知夏是医生,被抓走即为淘汰,因为医生本来没病,强行“打针”反而会出问题?
那假设季云深是病人,“打针”则使他恢复健康,或变强……这里的“变强”指什么?如果是这样,季云深会不会是故意被抓走的?!
思及此处,他在距季云深一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直直看进那双狭长的眼睛:“你的任务是什么。”
“其实我早就输了。”
肖誉:“你的任务是什么。”
“勾兑解药。”
肖誉向不远处的人抬了抬下巴:“为什么只有你和他‘打针’没被淘汰。”
“我带他逃出来了。”季云深语速适中,语气平淡,乍一听与平时无异。
大厅只零星几个人,有的在四处找线索,有的则凑在一起不知讨论什么。季云深坐在椅子上微仰着头,和他隔空对视着。
许是相距甚远,季云深的表情并不真切。
就着老式电灯的微弱光亮,他才勉强看清那天生上翘的唇角,这会儿却令季云深的答案蒙上一层薄纱,似是而非,亦真亦假。
游戏进行到这里,肖誉已经没有队友了,他对药方毫无头绪,更不知道自己找的原料够不够。他看向季云深旁边的袋子,唯有赌一把。
他一步步走向季云深,毫无保留地分享了自己找到的原料。好在,季云深也无私地打开了自己的袋子。
“我找到药方了。”季云深开门见山,“药方就是蛋糕盒上的配料表,只是我一直被收银员追,没有带回来。”
“只有那一张?”他凝视着那双狭长狡黠的眼睛,但以他的阅历很难判断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出了超市就回不去了,如果是这样,我们只能等死。”
“不过我背下来了。”季云深戏谑地笑了,他随手拿了一瓶饮料上下抛着玩,“我可以告诉你。”
肖誉没理会对方语气里的施舍意味,盘点一圈他们找来的原料,点了点头:“你说吧。”
“只有一次核验机会,你不怕我骗你?”
季云深就是故意逗他的,本以为这小孩会皱眉头撇嘴角什么的,但肖誉却淡然地摇了摇头。
“我现在只有等待淘汰和相信你两条路,谁都有赢的权力,你骗我也无可厚非。”肖誉拧开一瓶真正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眉目间放松了许多,“所以季总,您说吧,希望我们已经找全了。”
他垂着头在袋子里翻找,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从季云深的视角看过去,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像陷入困境又不甘堕落的小兽,在黑暗中茫然而倔强地一次次摸索,试图找到开启生门的钥匙。
而这把钥匙,如今就藏在季云深手中。
季云深说了三样固体、两样液体,肖誉全部找了出来。然而寄生浆果只有一瓶,被装在冰红茶的塑料瓶中。
“怎么办呢。”季云深不仅泰然自若,还饶有兴致地瞥了肖誉一眼,“咱俩只能活一个。”
肖誉沉默半晌,掏出身份卡反复阅读,随即拧下瓶盖,倒出满满一瓶盖的荧光红液体。他谨慎地端给季云深,嘴角在不自觉中更垂几分,仿佛他端的不是瓶盖,而是国王的冠冕。
季云深眉峰一挑,听肖誉解释道:“规则里没有对数量的要求,一瓶能通过的话,一瓶盖也可以。季总,我们都能逃出去。”
他们把原料放进核验箱,箱子闪烁绿色灯光,片刻后传来“滴”的一声,与此同时广播响起:【解药正确,逃生通道已开启。】
两人相视一眼,还没来得及高兴,机械女声却从“十”开始倒计时。
“跑!”
等跑回门前,卷帘门和地面的空隙连半人高都不到,并且在不断下降,强行通过有被卡住的风险。
肖誉眉头紧锁:“我们的方法不对,十秒太短了!”
“别管了先出去再说。”季云深半蹲下去,双手托着卷帘门,人类的力气难以和机器抗衡,他的脖颈和手臂暴出了青筋,咬牙吐出几个字,“爬过去!”
肖誉不再纠结,马上趴在地上,手肘发力从缝隙中蹭了出去。
【三】
肖誉爬出来之后,立马学着季云深那样,托起卷帘门:“快出来!”
【二】
“季总?”
“季云深!”
门里面,季云深终于松开手,盯着灰白色的铁门垂头一笑。十几分钟前他还和周允诚吐槽,说肖誉小孩心性入戏太深,殊不知入戏的人,可能只有他自己。
【一】
卷帘门完全闭合的瞬间,季云深的声音传出来:“其实,我早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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