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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誉冷眼旁观,心中满是不屑。
谢承失魂落魄地下台来,和他对上了眼神,霎时间眉头紧皱:“你高兴了?”
肖誉早料想到他要找茬儿,淡淡道:“还行。”
“季云深早就把你内定了吧?你跟你妈妈的手段如出一辙啊。”
“你嘴巴放干净点!”方知夏先不乐意了,甩了甩手里的单簧管,仿佛下一秒就朝着谢承鼻子抡过去。
“算了。”肖誉拉住方知夏,声音冷下来,“一把年纪了说话别带‘妈’,内不内定是季云深的事,轮不着你操心。好歹咱俩也是林老师从小教到大的,你看你混成什么样了。有时间多操心自己,别天天让你的小弟们盯着我。”
谢承被戳中了肺管子,涨红了脸在那“你你你”了半天,硬是一句话也没憋出来,最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又是宾利
当天晚上,肖誉和方知夏在校门口的小摊一人买了一碗炒饭,坐在矮桌旁边吃边聊。
“我今天的表演被周允诚叫停了。”方知夏拿勺挖了一大口饭送进嘴里,说完就开始愣神。
肖誉往饭里加了一勺辣酱搅匀,思量着安慰的话:“你今天太紧张了,不过咱们才大二,还有很多机会。”
“是啊,我太紧张了!”方知夏嗓门儿清亮惹来周围人的注视,但他毫不畏惧,“周允诚太帅了,我根本看不进曲谱!”
察觉到外界的目光,肖誉借托腮的姿势挡住一半的脸,却没想到话题是这样的走向:“你喜欢周允诚那种类型?”
方知夏脸上一红,小声道:“还行吧。”
恰好摊主吆喝了一声,肖誉没有听清,正想调侃几句,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脊背一僵,刚舀起的一勺辣酱掉在了桌上。
“阿晏……”
像被魇住一般,他缓缓回头:“你怎么来了?”
女人穿一件淡蓝色连衣裙,一头及腰长发衬得肤色雪白,五官清秀却尽显疲态。
她看了眼肖誉桌上的炒饭,抬眼时却对上一个冷淡的眼神,她怯怯道:“我来看看你。”
方知夏一脸吃瓜地瞧着这俩人:“谁啊谁啊?”
肖誉冷着脸闷声走进一条小巷,和女人保持半米的距离,站得笔直:“看吧,看完就走。”
视线落在肖誉身上,女人眼眶一红,一寸寸从头看到脚:“你瘦了,大学过得不好吗?”
肖誉侧头望着巷子口的烧烤摊,淡淡道:“和你没有关系。”
“阿晏,你别这样,妈妈只是来看看你。”她把手里的帆布袋挂在肖誉手腕,自嘲地笑了,“这是妈妈做的糯米糕,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吃了。”
垂在腿侧的手指抽动两下,肖誉终于分给女人一个眼神:“他允许你来看我了?”
“……我早就离婚了。”
肖誉了然,掏出手机打开了支付页面:“要多少。”
“不阿晏,是妈妈对不起你。”女人抓住肖誉的手,眼泪扑簌落下,用了很大力气才再次开口,“你妹妹先天肾衰,妈妈求你去医院做个配型,万一、万一你——”
“肖梦冉!”
肖誉猛地甩开她,手腕上的帆布袋随即落下,“咚”的一声闷响,沉甸甸砸在他心脏上,阵阵痉挛叫他疼得快要直不起身。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以前是嫁进豪门的工具,现在是你女儿的备用器官吗!”
“不是的……”肖梦冉一个劲儿摇头,却无话反驳。
女人满脸泪痕,肖誉别过脸,竭力控制自己:“你把我扔进寄宿学校的时候,有管过我的死活吗。”
“对不起阿晏……但那是你亲妹妹,你、你一直是最心软的……不能见死不救啊。”
“妹妹?她对我来说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肖梦冉,别对我道德绑架,我不是慈善家。”
肖誉大步离去,一个停顿、一句安慰,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他嘴角低垂得可怕,走出小巷时活像一位战败的铁面将军,那副神情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方知夏见他回来大吃一惊:“你们聊什么了——我靠!你千万别哭啊!”
“没哭。”他的声音比三九天的雪还冰人,炒饭已经凉透了,他学着方知夏拿把勺子大口往嘴里塞。
“哦。”骗小狗呢。
方知夏一点都不信,找老板要了一沓纸巾,放在他手边:“你这小眼神也太可怜了,咱们男人也有哭泣的权力。”
肖誉顺手往炒饭里放了大半罐辣酱,面无表情地咀嚼,嘴唇马上发红变肿,吃着吃着眼泪就掉进了碗里。
方知夏张了张口,肖誉抢在之前说:“辣的。”
“不是……你给我留点辣酱啊!”
习习凉风把小吃街的饭香卷进小巷,蓝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幽深晦暗处,手捧糯米糕小口品尝。学生们的谈笑声萦绕在耳边,她抬头从巷子口望出去,外面炊烟袅袅,灯火通明。
她做的糯米糕又甜又苦,阿晏一定不爱吃了吧。
那天晚上之后,肖誉就魂不守舍。
饭吃不下几口,课听不进几句,好不容易借来琴房也是在里面发呆。
这天下课后,教专业课的林隐青在办公室门口冲肖誉招手,等他进来后言简意赅道:“两个事儿,现代演奏乐国际赛开始报名了,环树录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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