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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想对我说的,但我有。”
顾荣闻言抬头,我直直冲他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你太厉害了,把人耍得团团转。”我无比真诚地赞叹道:“你真的太厉害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呢?”向上的大拇指晃了晃:“你厉害,傅寒生也厉害,你们两人才应该是亲兄弟,太般
配了,我羞愧,我惭愧,我自愧不如。”
顾荣怔怔地看着我,徒然张口:“不是的,我……”他不说下去了,好像千言万语都堵在他喉管里,但又因为什么桎梏而说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卡住他的喉咙呢?我不知道,最终他也只是看着我,眸光闪烁,但最后也没有解释出个所以然。我失望地看着他,而后竖起食指,“我只问一个问题。”我说。
顾荣目光闪了闪,他抿了抿干燥的唇瓣,目光慢慢放在我的手指上:“……什么问题?”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跟着傅寒生,那些事情是不是都知道?”
乍一听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听完后顾荣脸色白了两个度,他眼神复杂,并不说话。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对吧?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你说啊。”
逼问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顾荣垂着眼睛,最终头颅小幅度上下晃动了一下,也许是在点头,也许是我看错了。
“哈。”
我不由得笑出了声,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倒地。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反而出奇地简单,我只是觉得很离谱,很荒谬,乃至于很想笑。
垂在身侧的右手忍不住地颤抖,被我用左手死死按着。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大约是觉得无话可说吧,我从来都不知道顾荣和我居然有一天会落到无话可说的田地。太可笑了,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诶,搞成这样也太可笑了吧。明明是作为知根知底的友人和兄弟一直站在我身旁的人,明明是不转头看着对方也能无话不谈的密友,顾荣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令我感到陌生的?
顾荣垮着肩膀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他身形并不瘦削,这人从小时候就比我强壮,但我看着他无地自容般缩在那里,原本高大的人都像小了一圈。我这样看着他,心头涌上的不是愤怒,而是一圈圈涟漪般细密的疼痛。
良久,我出声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所以跟傅寒生的许诺相比,我也没那么重要是吗?”
我看着他垂下来的刘海,心里冷静地想,有什么是值得他做出背弃兄弟这种事情来的,老实说,我想不到。
顾荣很着急地抬头:“不是的,我……”他“我”了半天,终于崩溃地蹲下身,居然哭了起来:“——那么大的一个顾家,我守不住,我守不住啊!”
顾家出事了,顾荣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他是我的发小,所以我了解他,顾荣是一个纨绔独生子,独生子,划重点。不像我上面有个傅寒生,顾家的家业是实打实地得由这个纨绔继承,但是顾荣从小追鸡撵狗不学无术,叔叔阿姨大约是真的爱这个大号,愣是坚持没练小号。
顾叔总是笑呵呵地说,阿荣现在还小,爱玩很正常,以后会长大的。
只是令顾荣长大的代价太惨痛了一些。
我之前知道顾叔遭遇了一个小意外生病住院了,本来提出过要去看望他,但顾荣说是小问题,后面没几天顾叔就出院了,顾荣一直表现正常,我也没细问,只当顾叔是好全了。但我现在知道了,那个意外令顾叔直到现在也没清醒,后半生大概都会以植物人的形式度过,阿姨也因此积郁成疾一病不起。顾家家经比我们家的还要难念,以前总是听顾荣吐槽他的奇葩白眼狼亲戚,如今顶梁柱一倒,顾家那些奇葩都跟狼一样扑了上来。顾荣终于意识到,原来白眼狼咬起人是要命的。顾荣拿到了当年傅寒生同样拿到过的烂剧本,但偏偏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头脑空空肚子里没有东西的废柴富二代。
换在平常我肯定会吐槽真是好狗血的剧情,但它落在顾荣头上,就构筑成了真真切切的苦难。顾荣对付不了那帮人,连家里的宅子都差点没守住,一边是需要照顾的父母,一边是快守不住的家业和折磨人的一群白眼狼,顾荣时时刻刻陷在自己无能的痛苦中,一度想一死了之。
而这个时候,傅寒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代价只是卖一下朋友而已,这报酬可以称得上是微不足道。对那时的顾荣而言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是雪中送炭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老实说如果我不是傅鸿羽,换我我也心动,说不定还会当场拜傅寒生为义父。
啧,太可惜了,我怎么就是傅鸿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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