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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烨影的目光。
“为什么……是那点心……不好吃吗?”
“不是。”
“云京……你生气了吗?”
“……没有。”
不待烨影再问,傅云京便冷然打断道:“我去执行任务,而你也有你的任务,别忘了身份。”
“云京……又带了那瓶药么?”烨影终是问道。
傅云京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质问道:“你那晚看见了?”
那晚,傅云京半夜去营救刘承烨,出发前服用了止痛药。他分明已经抚了烨影睡穴,烨影缘何知道。
“属下那晚只听到声响……便睡熟了。”烨影道。
“你最好别对我撒谎……”傅云京警告,“莫给了你点颜色,便去开染坊。”
烨影面色一白,双膝跪下:“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你分明是熊心豹子胆。”傅云京道,“既然回了此处,便进府寻影首领罚,省得面具带久了忘了自己真面目,连分寸都没了。”
“是……”
然而待烨影再抬起头,傅云京已经不见人影。
傅云京不得不离开。他怕自己多待一会,就忍不住将烨影拉入怀中,为他披上温暖的裘衣,遮挡去冰冷的秋雨。
可他不能。至少在他想明白前,他不能。所以傅云京只能离开。
他快马加鞭到了钦州,历经两夜的腥风血雨,终是端了安慈镇的合欢宫据点。
剑上的血珠滴滴落入泥土,傅云京挽了一个剑花,振落剑上血珠,收剑回腰。
“咳咳……”
傅云京不在意地将咳出的鲜血擦在衣袍上,而后寻了间客栈,泡了身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怕店家看了呕了半澡盆的血吓着,傅云京也没让人来收拾,裹在棉被里缩成一团昏睡过去。
梦里,是塞北一望无际的荒野。
有人牵着傅云京一直往前走。
天大地大,世上唯他二人。
“你要带我去哪里?”傅云京问道。
那人答:“去前方。”
傅云京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二人走了很久,不知何时起,那少年越走越快,傅云京已经赶不上他。傅云京只好运上轻功追赶。
好累。
忽而有人抓住他的手,傅云京往旁一看,这人的身影与前方那人十分相似,但终究不同。
傅云京想往前方越来越远的人追去,却被身边人拉住:“他不会等你。”
傅云京明白,他早就明白,前方的他不会再等他。于是他问身边的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这边。”
傅云京抓紧了他的手:“你没骗我?”
“我为何要骗你?”
“你会不等我吗?”
“只有你不要我……我不会不要你。”
傅云京猛然惊醒。
内心隐秘的胆怯被梦道破,让傅云京一阵茫然。
他竟然会……会怕骗,怕别人的转身离去,越走越快的身影。
怎么会?
傅云京摸上自己的脸,自嘲一笑。
不论如何,今天便有一个结果了。
傅云京吹了暗哨。
那是一种独特的哨音,只有黑鹰能听到,而后引领暗影卫的方向。
很快有黑衣人进屋内,跪地道:“傅大人!”
“将这盆血水处理干净,莫惊动旁人。”
“是。”
傅云京向晋王府走去。
到底什么是爱?傅云京驻足仰望。
晋王府里的银杏黄了,真美。
门卫看了傅云京的令牌,便放傅云京入府。
傅云京漫步过庭院,在中堂坐了片刻,便见刘承烨带着一美妇出来。
“师兄。”刘承烨道。
“师弟。”傅云京眼中的笑意冷落了几分。
“阿淼,这是我在鹤野楼学艺的师兄,傅云京。”
那女子行礼:“傅大人。”
礼数周全,生疏客气。
刘承烨又唤傅云京一同用家宴。
傅云京食不下咽,女主人也浅尝辄止,似乎只有刘承烨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傅云京总算有单独与刘承烨说话的机会。
可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于是,傅云京只说了一件事:“阿烨,这件事毕后,我会离开晋王府。”
“嗯?”刘承烨一愣。
“烨影入靖州,我将同往。”
“师兄,你这是何意?”刘承烨反问。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乱了你的计划。”
刘承烨沉默良久,忽而笑道:“师兄,你没必要去靖州。你若真倦了朝堂,大可回江湖,回鹤云山。何必去……靖州?”
因为……不放心烨影孤身前往。
“是因为烨影么?”承烨问道。
“是。”傅云京索性承认。
刘承烨在亭中踱步,良久才道:“他啊……做我的影子的确合适,机灵,未被驯化,最不容易让别人怀疑,也最容易死。师兄,你明白么?”
“明白。”
刘承烨的眼皮狠狠跳了跳:“烨影入靖州,只需要拖上两个月便足以。我想,两个月,应该不需要师兄去操心什么吧?”
“两个月后,他会死。”傅云京道。
“哈哈……师兄,还将他的命放心上?”刘承烨的面色有一瞬间怪异和扭曲。
“我有时候既庆幸又后悔,将影子的任务给了你。”刘承烨道。
“你让他更像我,也让我更明白,你对我的心思。”
傅云京双眼一震,浑身僵直:“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刘承烨转身:“师兄。很早之前,我就察觉到,你是个很纯的山野剑客。你一旦认定一人,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师兄,你太容易被别人打动了。被我,被他。不过些微关怀,就让你甘心奉上全部。”
“我知道,师兄关心我,才追随我。可师兄,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这一种关系。你接触的人少,忽而得到师弟的关心,便忍不住奉上全部,让师弟受宠若惊。可人一生总会遇见许多人,也会在遇见许多人后最终错过,于是至亲也会变成至疏。待人……也只需凭当时之情做当时之事,过了便过了,再努力,若没有缘分,也追不回来的。”
“我本不想和你说这些。毕竟这让师兄难以接受。或许时间久了,师兄就会茅塞顿开,自然而然地明白。可是师兄如今为了个下人要以身犯险,恕师弟不同意。”
傅云京听得这些话,只觉得可笑至极,荒唐至极。
“那还多谢师弟一番醒言了。告辞。”
这是傅云京最后的体面。
刘承烨没拦他。
傅云京跌跌撞撞回了塞北别府。
夜里,有人进了门,正想撩开傅云京的被褥,却突然被银水剑威胁到要害。
“滚。”
傅云京怒道。
“云京……”
“我让你滚!滚!”傅云京丢了剑,一掌轰出,就打碎了烨影侧后的屏风。
浓郁的酒味从傅云京身上散发开来。
“云京……你醉了……”
“知道我醉了……还不滚?!”傅云京站了起来,“还是说,想被我再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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