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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内,粗长的铁链吊着一浑身赤裸的男子。
那人双手分开被吊在刑架两角,双腿也拷了脚镣,分开牵往两边刑柱底座。
随着一声吱呀响,铁门打开。
一袭红衣的傅云京拥着暖炉走了进来。
“大人,请。”
灰袍人指引道。
傅云京缓缓走至那吊着的人影面前。
那人的头发被移接过,黑滑柔顺地挡了那人大半张脸。
傅云京抬手,撩开披散的发,捏住那人下巴端详。
剑眉入鬓,两眼深邃,山根高挺,薄唇利落,便是那颧骨的线条和下颔的曲度,都与承烨一致,而且丝毫看不出动刀的痕迹。
若非那眼神过于内敛,几乎以假乱真。
“陈大人,费心了。”傅云京松手,朝灰袍人点头道。
“不敢,能让傅大人和殿下满意就行。”
傅云京面色温和一瞬:“下去吧。”
地牢内,只剩烨影与傅云京二人。
傅云京的手再次触摸上那人赤裸的躯体。
春寒料峭,北国尚寒,这地牢便是燃了再多火盆也是阴冷的。这人不知被吊了多久,躯体的温度也如冰一般,只那起伏的胸膛证明此人还活着。
傅云京的手指沾了小暖炉的热气,在烨影身上游走,便引起细微的震颤。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傅云京道。
“是。”烨影答道。
这声音的磁性也与承烨一模一样。
“他们还对你的嗓子动了刀?”
烨影点了下头:“是。”
傅云京的手停留在烨影的乳尖。
在鹤野楼时,师兄弟也一起泡过温泉,所以傅云京知道,承烨那处是偏红的。而烨影的乳首,却是褐色。
不过,都是有办法的。
“你的主人,是晋王刘承烨。你是他的影子,就得做到与他一模一样,才能在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
“是。”
“从今往后,你得适应他的身份,他的习惯,熟练掌握他的技艺,完全模拟他的神态。是以,从今日起,你便唤我‘云京’,这是他对我的称谓,你必须熟悉,不可露出马脚。”
“是,云京。”
烨影的声线让傅云京一愣,片刻后才道:“京字,再轻一点。”
“云京……”
熟悉的声线,好似多年前师弟回首一唤的回音。
到底是为了更好的影子,还是为了一己私心,只有傅云京自己最清楚了。
“嗯……很好。”傅云京点了点头,不再回味。
“你的肤色比他暗沉许多,之后不许在外暴露皮肤,须在室内将肤色养起来。”
“是。”
“今日将你吊在此处,是为了模拟身上的伤痕。我会按时间久远程度,在你身上划出相应的伤痕,告诉你每一条伤是如何来的,你必须记住每一个细节。这种刑伤不会一次结束,会多次进行以求达到最逼真的效果。”傅云京道。
“是。”烨影道。
傅云京转身放下了暖炉,在一旁铁架上挑选起刑具来。
“太平三十一年腊月,上京玄门之变,先纪王挟持时任晋王王妃梅氏与晋王小世子刘承烨,以牵制晋王北骑兵。刘承烨年十四,天资聪颖,见习于营帐,被捕后遭先纪王刑讯逼问,不答,濒死。适逢梅家客卿鬼王张迅营救,遇重围,梅氏救子而亡,张迅送承烨至鹤野楼疗养。鹤野楼欠梅家先祖一份恩情,后楼主江涛浪收刘承烨为亲传弟子,以偿故恩。”傅云京拿起一柄散鞭,走到烨影身后,抬起手来用那散鞭的鞭尾顺着他的背沟滑下,停留在后腰处。
烨影的后腰处有两明显的眼窝,这倒是承烨所没有的。
傅云京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腰眼:“可记住了?”
“是。”烨影答。
傅云京后退几步,在空中试了试鞭子,又道:“毕竟不是熬刑,本应允许你耐不住时喊出来……但以殿下的自尊,必定是咬牙也不吭一声的,甚至会见缝插针地嘲讽和挑拨,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你可知该如何做了?”
话落,不待烨影反应,傅云京扬起鞭子便朝那光洁的脊背用力抽下。
“唔!”
随着一声脆响,烨影结实的后背肌肉瞬间紧绷,三条紫红的鞭痕从烨影右肩处直划至左后腰处。
紧接着又是第二鞭,第三鞭……
傅云京用了五成力,手中的散鞭又是上好的牛筋鞭,不过数下烨影便再难稳住身形,双腿微曲前倾,双手又被吊住,每次挨打时都被猛烈的力道冲得前倾。
他双手忍不住握紧拳头,应激性地想躲避,每打一鞭便颤一下,却只是无用的挣扎。
傅云京一口气抽了五十鞭,待停手时鞭身已经染了血迹。
烨影的背上已经皮开肉绽,此刻正大口喘着粗气。
“叫我什么?”傅云京考道。
“云京……”
“此鞭何岁所受?”
“十二——呃啊!!”
傅云京一鞭打下,烨影尚未话落,便痛呼出声。
“此鞭乃晋王为小世子时所受,时年岁十四。”
“是……”烨影喘息道。
傅云京又问道:“此鞭何时所受?”
“太平三十一年,腊月。”
“此鞭在何处所受?”
“……”烨影沉默半晌,道,“奴忘了……唔嗯——!!”
傅云京又是一顿鞭子,烨影身后几乎体无完肤。
“第一,不准自称奴。你是殿下的影子,在私下自称属下,一旦在面上,必须自称‘孤’,懂了?”傅云京反问。
“是……属下明白。”
“第二,这问题的答案,我本来就没告诉你,你怎能说不知?”
傅云京丢了鞭子,走到烨影身前,抬手捏住烨影的下巴:“你该聪明点,百密尚有一疏,若别人问到你不知道的问题,你得圆过去,还不能让别人看出你的端倪,可懂?!——看这我!”
此时的烨影面上布了层冷汗,他被迫抬起眼,那双瞳孔便清晰倒映着傅云京的容颜。
“是,属下明白了。”
“那——晋王殿下,该如何作答?”
烨影的眼神变了一瞬,忽而奋力扭头挣出了傅云京的钳制,还朝傅云京脚下吐了把唾沫。
傅云京一愣,不想烨影还真有天赋,只能说不愧是训影楼练过的卧底。
然而心里这样想的,傅云京还想再试试烨影的潜力。他面上一冷,拿起大木瓢舀了大铁缸里的盐水,走到烨影身后,一手揪住烨影披散的黑发,另一手扬起手中木瓢在那伤痕累累的背后淋起盐水来。
“呃啊啊——!!”
傅云京只慢慢倾倒盐水,让每一处伤口都充分洗淋,将短暂的痛苦拉长到了极致。
烨影浑身僵直颤抖,青筋紧绷,凄厉的声线到最后也染上几分沙哑。
待最后一滴盐水流尽,烨影已经虚脱。
傅云京丢了木瓢,抬手按在那破皮裸肉的伤口上,逼问:“殿下……你在何处受此刑?”
烨影大口喘息:“待你见了阎王……孤让阎王好好和你说道……呃啊!!!”
傅云京将戳进伤口的手收回:“很好。记住了,当年晋王在靖州金收镇托兰寺受此刑,体无完肤。后来梅氏身死,亦埋在金收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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