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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西南又多是瘴气,若不是将军英明……”
贺平楚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褚炳文抓了一把沙,恨恨地扬出去:“弟兄们伤亡惨重。”
贺平楚没接话,半晌才说:“此行不全是为剿匪,更是要灭势。西戎固然是个隐患,但有西南王坐镇,一直掀不起大风浪。出发前陛下传来密旨,要我清算地方官匪勾结之事。这些人大多和西南王有关联,近年来西南王年老病重,朝廷有了可乘之机。
“朝廷想让西南王做一条听话的狗,这条狗是谁与我不相干。但老西南王出身于世家门阀,朝中有不少门生故吏。得罪了西南王,我在朝中也过不安稳。”
褚炳文咬牙切齿,声音几乎快要压不住:“朝廷这是把你往死里逼!”
贺平楚哼笑一声:“向来如此。”
他用牙撕下一块肉干,随意嚼两下咽了,见褚炳文还低着头生气,就一拍他脑袋:“你也不必急,走一步看一步便是,天无绝人之路。”
褚炳文一抹眼睛,竟是哭了。他哽咽着说:“我是心疼将军……将军走到今天,哪一步不是如履薄冰?前路望不到……我们真的能赢吗?”
火舌舔舐干柴,噼啪声响中,贺平楚的脸被映上血色。他缓缓绽出一个笑容,竟有不羁之色。
“能,怎么不能。”
进京那天,我缩在贺平楚怀里,看着漆成朱红色的庄严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贺平楚和褚炳文对视一眼,拍马缓步上前。
已经入秋了,城外枫叶正红,似晕染的画。我想起那晚二人的对话,身上无端生出些寒意。
贺平楚在京城有个宅子,我从此成了大户人家的狐狸,什么都不愁了。
府上有丫鬟天天给我洗澡梳毛,还有厨娘天天变着法给我做点心。他们都可稀罕我了,夸我皮毛顺滑有光泽,是只顶漂亮的狐狸。我被他们养得特别好,在贺府上待了几天,我就觉得我变重了。
但有时府上的好日子待腻了,我嫌无聊,就会假装跑自己出去,然后化成人形在街上溜达。头几次府上的丫鬟还会心急,以为我不见了,后来见我每日傍晚准时回家,也就不在意了。
京城每条街都很有意思,我逛一整天都不会腻。新奇的东西也多,我想买就买,想玩就玩。这次我用的可不是假银子,我知道贺平楚的银子都放在哪,顺手拿过来很容易,反正他也不在乎钱,从来不算帐。
有一次我出门闲逛,偶然看到了贺平楚。
那日他进城后就去被叫去见皇帝,在宫里待了一整天才回家。他事先叫人把我送到府上,我不知道他和皇帝商量了些什么。
不过回来后没多久他接了道圣旨,好像是升官了还是怎么的,我不大明白。他也不喜不怒的,一切如常,我看不出什么端倪。
自那之后他就常常不着家,似乎是常有应酬,今天这个帖子下过来请他去喝酒,明天那个帖子下过来请他去吃饭。回来的时候常常已经是深夜,他倒头就睡,翌日一起来就又出门去了。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疑心他都忘了我这只狐狸。
而此时这人正坐在酒楼二楼,斜倚着栏杆,一只手端着酒杯,胳膊肘悬空出去,与周围众人高声谈笑,好不快意风流。
楼上还传来歌舞之声,靡靡之音,听着就不像正经曲子。
我心里有苦说不出。
自从跟着他来了这里,我每天都在想要怎么开口向他表明身份才不会把他吓到,还要担心他会不会请道士来抓我。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急得抓耳挠腮。
他倒好!天天跟人出去喝酒吃饭,还坐在这里看人跳舞!
我站在下面恨盯他的侧脸,可能视线太灼热,他原本正说着话,突然一顿,低头看过来。
我猛地一低头,遮住脸快步走开了。好在街道狭窄,街上人又多,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他应该看不见我。
说起来,京城很大,鱼龙混杂,什么东西都有,妖也是。
寻常地方可能很少见到妖,那是因为妖都有自己的族群,与人为伍不利于修炼,有时还会惹出事端,因此大部分妖都会生活在山野间。
但京城不是寻常地方。京城虽嘈杂繁华,但位于龙脉底下,多少沾点灵气,且三教九流混迹其间,市井多高人,有些部族也会选择在这里历练。
这天我就遇见了另外两只狐狸。
我虽法术不精,但好歹还是能闻见同类的气味。彼时我正在糖人铺子前等着老板做我的那一份,忽然闻到熟悉的气息,回头一看,一男一女正从我身后经过。
我先是呆愣了一会,随即喜出望外。到人间这么久,我还是法地与他唇舌交缠。
贺平楚攥住了我的肩膀,那力道让我吃痛。但我固执地不肯松口,捧着他的脸忘情地汲取他的气息。
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我才放开他,唇齿分开时牵引出一条银丝。我扶着他的脖颈,脸上有些热,着迷地看着他。
贺平楚不见狼狈,但气息有些乱,神色有些复杂地望着我。我看着他的模样,突然觉得十分畅快,乃至于哈哈笑了起来,更热切地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大声宣布:“这下我们也亲过啦!”
我太兴奋,一时没注意,把矮桌带得向贺平楚那边倾斜过去,砚台骨碌碌滚下去,墨水顿时泼了他一身。
我“呀”了一声,连忙松开他爬起来,扯过绢布在他身上拼命擦拭。贺平楚则是坐着没动,沉默地任墨水在他身上晕开,染黑他的白袍。
我见他不说话,也不责备我,就开始得寸进尺:“你既是与我亲了,那你也要喜欢我。今后不许再与旁人亲了,尤其是那个苏南庄。行不行?”
其实若真要这么说,按照先来后到,他也是先同苏南庄亲的。可我偏要不讲理,非要让他允了我不可。
我抬头去看贺平楚,他也正低头看我,脸侧颧骨微微动了动,说:“我不喜欢苏南庄。”
我一愣:“什么意思?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们亲在一块。”
“亲一下不算什么。”
我更傻了:“那我们刚刚亲的也不算什么?”
“对。”贺平楚后撤一些,这就要起身了:“你以后也别再胡来了。”
我还呆愣着,傻傻地看着他站起身,眼看着就要走到门边了。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愤怒,和当头被人打了一棒没区别。
我迅速爬起身,追上去挡在他面前,将他往墙壁上一推,死死地压着他不放,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凶狠地问他:“亲了还不算,那要做什么才算?你说,”
贺平楚被我压着动弹不得,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不上是不是被气的:“你就非要缠着我不可?你是妖,少说也有百年的光景,就非要吊死在我身上?”
我死死盯着他:“没错,我就是非要吊死在你身上。”
在某个瞬间,我看见贺平楚眼中闪过一种异样的情绪,却捉摸不住,还未等我分辨出便已消逝。
我想贺平楚常常像是风,平静地吹过你,抓不住也留不住,风声止息时只余怅然。
可风也有他暴虐的一面,永远藏在春和景明的表象之下,阴风怒号是他,墙倾楫摧是他。就算可能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可我就是想亲眼看看狂风能将我撕裂到什么程度,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我把我的决心都写在眼里,珍重地捧给他看。他沉沉地望进我的眼睛,缓缓启唇:
“去把门关好,我来告诉你怎样才算。”
屋外艳阳高照,鸟雀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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