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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星期六,滕思悠的手机闹钟依旧在早上八时响起。他眼也睁不大,勉强眯出一条细缝,关掉闹钟,抱着身边的nv人继续睡。清清虽然累,却推开他的手,打了个呵欠就下床。他下意识抓着她:「不多睡一点?」

「肚饿。」其实她不饿。只是她将这天视为新开始。约会、za,都是昨天的事,已经完结了。她跟滕思悠的一切,已经完了,她不想再拖泥带水。

滕思悠一听到「饿」这个字,睡意尽驱,使劲r0u得眼睛生痛,b自己起床。一会儿才补眠,填饱清清的肚皮更重要,他怎可以让自己的nv人饿着肚子?莫说是口腹之慾这麽简单的事,他是打定主意不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然後,他先去梳洗,到厨房为她做早餐。

「不用麻烦你,我出去吃就好。」

「说什麽麻烦,那麽生份。」他从雪柜拿出昨晚腌好的鱼块,下镬用慢火煎,另边厢煎吐司、煮汤意粉:「毕竟我昨晚让你累坏了,是我不好。」

「昨晚的事……」她原本想叫他别再提起那些事,但见到他一副专注的样子、为她做早餐,又说不出口太残酷的话。她跟滕思悠不是同一类人,他可以对自己不ai的事物极尽残忍,但她没办法。因为,被人冷淡对待的感觉,她最清楚了。她不聪明,却也知道「己所不yu,勿施於人」,这种温柔还真是没有意义。

「别挡在门口!」

陆少瑶端着茶杯,从後掂了掂清清的肩膀,示意她腾出位置。添茶後,陆少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没说什麽就回房间,关门时「呯」的一声。滕思悠若无其事,清清则垂下一双杏眼,不言不语。他察觉她今天似乎格外忧郁,以为是他昨晚要得她太厉害,心下有几分歉意。

可是,他并没後悔过昨晚的事。他天真地想,都这样互相表达心意,以後他们能成为一对正当的情人了吧?

「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没有理会,放下两人份的早餐,自顾自地为清清切鱼柳、炒蛋,只差在没有一口口喂给她吃。她叹气说:「思悠,已经够了。你再也不必为我做这些事。」

「什麽……什麽够了?」

「为我做早餐、饭盒、陪我……以至任何你特地为我做的事,以後都不用再为我做了。」她双眼清澈如溪水,冷静的模样跟上辈子的滕思悠相似极了:「以前的事就一笔g销,你不用出於内疚而对我好。我给你还债,你又给我还债,我们轮番亏欠着彼此,兜兜转转的掏出自己的一切,去还给对方。可能你仍有力气还下去,但是我很累了。你昨晚……你没有明确地说,但你的意思就是不再憎恨我,对吧?」

他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点头。清清的样子忽然令他觉得很陌生。以前,他向她宣布各种残酷的事——b如说他跟裴星如在一起、他要抛下怀着清攸的她出国读书、他要搬出去跟别的nv人同居、他要离婚——种种事情,他曾经轻描淡写地「宣布」,只是通知她,至於她有何感受,他不会管。

现在,清清也一样。

「我们不要再憎恨对方,也不要再喜欢对方。已经够了,你不累,我也累。我不想猜测你的心意,不想再担惊受怕。你知道吗?直到这一刻,我依然……」她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我很怕你,是一种解释不了的恐惧。只要跟你待在一起,我就怕你什麽时候要变脸、对我说这一切柔情蜜意只是个骗局。你是出於流产的事而内疚、觉得要补偿我。这几个月你为我做过很多事,我感激。但我们不要再占用彼此的时间,」她压低声音:「难得能再活一次,你不想试试用别的方式好好过这一辈子吗?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除了身t契合之外,我们的兴趣、能力、x格,没一样相配,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算是什麽?」

「什麽?」

「昨晚,」他捉紧她的手,凝视她的眼睛,一双蓝眸被一泓水封着似的:「你昨晚主动跟我shang,那一句句喜欢、我ai你,是骗我的吗?」

「骗?」她没料到滕思悠说这麽孩子气的话,失笑说:「男欢nvai的事,不过如此。在那种时候说些好听的话,大家的感觉也会变好,不是吗?你现在来跟我较真,有意思吗?我知道你喜欢我的身t,但世上b我身材好、b我更敏感的nv人,多着了,你又何必为了这种小事而执着?」

所以,他这段日子不厌其烦地向她示ai,为她做着不熟练的事、刻意讨好她,只是她眼里的「补偿」。昨夜春情,在她眼里只是意味离别的一夜情,或者是她看在他可怜的份上而给他的一点慰藉。

清清ch0u回自己的手,看着眼前这份jg心烹调的早餐,舍不得浪费,纵然没胃口也b自己吃。滕思悠僵着身子,很想将她按在怀里教训,质问她为什麽总是不信任他。可是,想深一层,她对他的种种不信任、恐惧,完全是他上辈子种下的恶果。

他忽然憎恨眼前的nv人。

然而,这种「憎恨」跟上一世的不一样:他现在憎恨的,是她始终不肯面对他的心意、她不肯信他、她决意将他推诸门外。她曾经对他si缠烂打,不经意要了他的心,昨晚用一番虚伪的情话哄骗他,过了一晚,她就什麽都不要。

任何跟他有关的事物,她都不要了。

这算是什麽?

她默默吃完早餐,低着头离座。未走回房间,滕思悠一个箭步上前,攫着她的手,按上墙壁,她来不及惊呼,唇就被他噙着。昨晚的吻尽是甜腻温柔的,这刻的吻,他将所有怨愤发泄到这甜美而可恨的唇瓣,辗转吮咬。她尝到一阵铁锈味,以另一只手搥打他的肩、要他放手,但轻易被他镇压,使她只能仰脸任他亲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宣泄怒气的噬咬。分开时,清清的下唇挂着一抹yan红,他的也是。

「吃过、玩过,才过一晚就生厌了吗?」一双蓝眸冷凛的盯紧着她。

清清别开脸,任他扭曲她的意思:「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她气极反笑,故意说:「是的,就像你说这样。两辈子都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不是太没趣了吗?既然人生能够重来一次,我也想去玩。」

「玩什麽?玩男人?」他附在她耳边,轻喃ai语似的,t1an过她的耳垂。她忍着这莫名的战栗,自暴自弃地说:「我就是觉得自己太蠢,当初没招惹你就好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好男人多的是,不一定要……」

那一天,滕思悠没让她说完余下的话。她想撇清关系,最後也做不到。不管她说过几多次,他依然用他的方式待她好。早餐跟饭盒都做了,她说不吃,他冷冷地说:「你不ai吃就倒掉,反正我明天会再做。」有时水冬yan跟陆少瑶看在眼里,也会开口说:「既然他都这样说,你就倒掉。」

但是,她又y不起心肠。

自己曾经痛苦过、伤心过,她实在不想成为施暴的一方。滕思悠对她不起也好,她就算再怎样折磨他,过去发生过的事也发生了,伤害他,并不会令清清感到快乐。她的愿望很简单,在不再伤害人的前提下自保,平静地活下去,修补一切错误,而不是要向任何人报复。

ii

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心态:注视讨厌之物。很讨厌某一个人或某一件事,又按捺不注一种想去关注的慾望,愈是觉得恶心就愈去观看,反覆在心内感叹,他或它怎可以变得如此讨厌呢?滕思悠对於水清澄,就有一种这样的情结。

他一直以为这很奇怪。为什麽明明憎恶着这个nv人,r0ut却永远无法抗拒她?只要彻底无视她就好,何以要跟她做买卖似的,容许她一次次送上门来,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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