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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柏昶赶到顾府的时候里面已经十分混乱了,下人全都不见踪影,几个主子模样的nv人瘫坐在地上大哭,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个男人,更糟的是整个庄园似乎遭受了非常粗暴的抢劫和破坏而一片狼藉。
「盈心!」他疾步穿梭在破败不堪的顾府里大声喊着,「盈心你在哪里?」
颜柏昶心中的焦急与不安全都呈现在了自己抿紧嘴唇的脸上,脚下也越走越快,「盈心!」
终於在一条枯枝丛生的小径上,他看到了她。
一张已经吓得看不出表情又惨白的脸,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在两相对望时由一开始的茫然慢慢变成吃惊。
几乎是用尽了毕生全部的力气,顾盈心朝颜柏昶飞奔而来,在一跑到他面前的同时也用双手紧紧抓住了他,「夫君,帮帮我,请你帮帮我!」
「放心,我会帮你,」颜柏昶一把将她还在颤抖的身躯抱住,心疼的温柔安抚道:「别怕,都交给我,你不会有事的。」
「咚」的一声,颜柏昶猛地睁开了双眼。
「小的该si小的该si,」只点了一盏小油灯的昏暗房间里,负责守夜的随伺慌张的向床上被自己吵醒的主子不断的道歉。
「是你啊。」颜柏昶看着下人手里还拿着刚才不小心敲到桌面的杯子,「什麽时辰了?」
「回四少爷,刚过了四更。」
「嗯,你下去吧,其他东西明天再收拾。」这是他们在路上投宿客栈的最後一晚了,经过了大半个月的赶路,最迟明晚就会回到广州府。
为什麽会做这种噩梦呢?这些天收到的飞书都清楚的告诉了他顾家目前的状况,虽麻烦却也并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他又怎会梦到那样可怕的场景?
这个梦是因他太过担心盈心所致,还是真的预示着什麽?他总觉得顾家真正的危机不是出在自己人身上,顾承豪也好顾承荣也好都不像是那种有本事把事情闹得天大的人,反倒是心机重重的李氏让他觉得不可不防。
还有那个莫名出现在盈心身边又莫名消失的什麽翩翩公子,钓了这麽久的大鱼怎麽可能甘心空手而归呢?他前脚一走後脚顾家的雷就爆了出来,此人的嫌疑也尚未撇清。
如此水深火热的境地包围在那麽单纯的盈心四周,也难怪自己会焦虑至此了。好在他很快就能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很快很快。
背不好就整天都不能吃饭喝水,我和二姊好怕她,怕到几乎要恨起来。」
「但是人人见到你们都会夸你们啊,像我有什麽好,处处都不能去,还被别人在背後骂笨蛋。」
「我知道,我知道娘这样做是为我们好,但那个过程实在太难熬了。」
「你现在说这些做什麽?」跟她们正在讨论的事情不相关呀。
「我不敢反抗娘,她做的任何安排我都只能认命去做,而且她也绝对会想到很好的理由,既然她承诺了可以用我救大哥,那麽我想她肯定能做得到。」
「那个什麽知县是怎样的人?」做他的小妾会是好事吗?
「他都四十好几了,我还管他是怎样的人。」顾佩佩心如si灰的苦笑了一下,「他们很快就可以去上告知府大人是我做了全部的事,甚至还能想办法保住知县。」没有人能b她更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多狠的人,又多麽的足智多谋巧舌如簧。
「那你快逃啊,趁她们不在…」
「三小姐,老爷夫人请您过去。」顾盈心话还没说完,身後就来了婢nv传话。
顾佩佩立即给了她一个「来了」的眼神,然後凄楚的开口道:「大姊,你要多保重,这个家里最卑微的二姊和我都走了,那麽下一个就会轮到你了。」
就算贵为公主,当男人有难时也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她们,更何况平常人家的nv儿呢?
顾盈心身边终於安静下来,之後再也没出现另外的人来打扰她,但她也早已失去了出门的兴致。打发了秋凤去帮她拿九连环,独自一人的她就坐在原地静静看着空中越升越高的太yan,直到光线刺目才迫使她闭上了双眼,眼角也痛得挤出泪来。
大门紧闭的顾家到底做出了怎样的计划尚还无人知晓,倒是广州知府覃耀宗的家里来了一位让他十分意外的人物。
「颜四公子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啊。」
「覃大人这麽说倒是折煞我了,冒昧前来请恕颜某叨扰。」
天x勤俭的覃耀宗府上并不豪华宽敞,小小的待客厅里除了他与颜柏昶之外也只剩各自身後站着的两个仆人而已。
「四公子太客气了,每年新春之际贵府捐出的善款不知帮了多少穷困乡亲,而回回想请您过府亲自接受本府替他们对您的感激之情都被婉拒,今天可不正是给了大家这个机会嘛。」
然而风度翩翩一身贵气的颜柏昶闻言後只是坐在覃耀宗对面微微一笑,「大家都是多年的熟人了就不必如此见外更不用拐弯抹角,颜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求於覃大人。」
「哦?」覃耀宗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高深莫测的问道:「没想到已解除了亲家关系的四公子还会愿意为顾家之事奔走。」
而态度始终从容淡然的颜柏昶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覃大人误会了,我不是来说项的。」
「不是吗?」这个节骨眼上,向来不怎麽与外人往来的颜四公子还能为何而来呢?
肯定的摇了摇头,颜柏昶又道:「我从不为任何人说情,这是家训,覃大人只管信我便是。」
「那本府可真是好奇了。」手眼通天的颜家人还能求什麽呢?
「我来报案。」他好整以暇的说。
「报案?」覃耀宗神se一愣。
「对,报案。」
「请问四公子报什麽案呢?」
只见颜柏昶伸出手从随伺那里接过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状纸再放到覃耀宗眼前的桌上,「我来状告顾府李氏一年多前在我家因过失害si一名婢nv。」
「这…」覃耀宗望着面前的状纸犹疑道:「四公子是否弄错了,这种事情应该先报知州胡大人才对吧?」
「大明律白纸黑字写了,狱讼事务县、州、府皆可受理,覃大人这里怎麽就不能递状了呢?」
「四公子误会本府意思了,」覃耀宗忙解释道:「本府是说既然已是一年多前发生的案子,如今四公子应是有了确凿的证据才会前来,那麽直接从胡大人那边开审程序上会更加简明快速。」要告到府衙来的,通常都是疑难复杂之罪,流程也会更加繁琐。
「原是如此不错,但李氏亲生nv儿顾倩倩如今与胡大人关系匪浅,为了避嫌我也不能去找他。」
「胡大人与裘员外是异父兄弟这件事少有外人知晓,没想到到底是逃不过四公子的法眼。」覃耀宗佩服的笑了笑,「既如此本府自当接下这桩告诉,只是四公子为何不在明日府衙升堂时直接前来呢?」
「只因颜某近来身子不大畅快,公堂上规矩又多,怕经不起久站故而漏夜前来,之後一切相关事宜也会委托管家代为处理。」颜柏昶几句话说得轻松适意,但话中深意已经毫不保留的传递了出来。
他走这一遭的最大目的便是亲自向覃耀宗施压,该说的话该避的人全摊开讲完了,迫於颜家的威名与朝廷每年要从他家征得的诸多支持,这位为官清廉行事却不够果断的广州知府便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jg神办好这件事。
顾家之所以会突然深陷种种危机难以自拔,幕後的始作俑者除了李氏不作第五、六回盈心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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