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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你莫不是姑娘家,见了你的赤足就该以身相许了?”萧洵戏耍他的同时,掏出这位公子见不得人的玉足,顺穴位揉按。
他常年征战,曾听过许多杜撰的话本,尤对书生与狐妖的爱情所不解,再美的书生能比得过千变万化的妖精?既然因色起意,倒不如揽镜自观。
如今,他却对着谢兰玉的赤足,下/身蠢蠢欲动。
果真欠什么也不能欠人情。萧洵笑自己自相矛盾。
他从袖间取出来一条伶仃作响的链子,不动声色地系在谢兰玉脚踝。
银链穿着血红的珊瑚玛瑙,红色衬得玉足赏心悦目。谢兰玉的脚趾生得纤长,萧洵掌心合上他足弓,悬在半空。唯一的败笔是不能动。
谢兰玉撑着床榻,往前作势要取下。
“取下你可就失去寻到神医的机会了。”
萧洵流俗地挤出一个极风流也极为欠扁的笑,谢兰玉不该忘了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只是自己为何要遭这个罪。
他此刻心里定是丧气得很。萧洵十分笃定。
月上柳梢。
城郊,谢府的马车行驶在密林之中。料峭寒意始终不减,城郊的林子四季常青却也逃不过冬日的寂寥冷清。
谢兰玉坐在马车内,左右摇摆,神色如常,端得是云淡风轻。
城郊的路走得颠簸,长盛忧心自家公子,便把马往慢了驱。谢兰玉让他别在意自己,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出发前一小时,是照常看诊的时间。谁知竟被萧洵和谢骁一起拖住了。谢兰玉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两尊佛,从后门偷溜着走了。更深露重,他走时顾不上添衣,迎车颠咳个不停。
长盛看了一眼车内,摇了摇头。听从公子的话策马疾驰。
夜色掩护下,树丛间似有一只只鬼影向行。
咻地一声,一只箭射向马车那人,被长盛出手拦下。
随后从林中冒出一群黑衣刺客。谢兰玉只带了长盛出门,他一官半职都无的闲散子弟,人微言轻何至于劳师动众。
“公子这一手借刀杀人可把我们主子害惨了。”领头的黑衣人言简意赅,一语道破了身份。谢兰玉明了了这是哪里惹下的祸事。
意除掉萧洵的颜嵩明不想被萧洵抓了把柄,与工部私授借以建造兵械敛财,现于刑部大牢关押等候问斩。
谢兰玉在其中不过是吹耳旁风的小角色,若说证据,应该是他故意留给萧洵的那封手信?他那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他亮出底牌,是事出有因。这事本不难查到他头上,所以倒不如他来兜个底,不打自招断清余后风波。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谢兰玉一反常态牵上颜嵩明这条线,与虎谋皮。向他陈言,通州萧洵必须胜。
看似无关紧要的通州,地势易守难攻,靠近边塞要道燕平。通州与燕平均在北地苍莽黄沙之下,粮食都是由附近拥有绿洲地的州郡供给。当然,几千户人口的燕平,好歹占个位置优越,其余州郡补给相当于是交的通商过路费。但加了个积贫积弱的通州,吃白食分羹谁不介意。通州的独到之处在于铁矿山。盛世以来所维持的繁荣,上至皇族重臣,下至商贾,奢靡享乐。国之利器——军队废弛,原用于北地的铁矿开采费用也被征用大修皇陵宫羽。
朝中很多官员甚至包括元帝,都望萧洵止步通州。毕竟战争最后消耗的是钱,而通州这块只吃草不产奶的地儿,丢便丢了。
把烫手的山芋扔给萧洵,眼前的胜利以后不见得是好事。
寂静长夜,谢兰玉的声音不大,从车内传出却有着破风的力道。不,是找死的力道…
“我只是为颜大人提了一个建议,颜大人采纳了在下愚见。至于旁的,我可未曾妄言过,这也算作是我的过失?”
为首的刺客不再多言,只下了道命令,“别与他废话了,杀。”
谢兰玉这次是玩脱了,未留后手。离约定地还有一段路,先前误了时间,也不知对方走了没。心里还是有慌乱的,面上却坦荡得不像话。谢兰玉心态一向很好,运气却反之。凡事不会皆如人愿,他才想得开。
先是马车被掀了顶,把谢兰玉霍倒。无处借扶,这半残立马瘫在了光板上。
刀砍向谢兰玉时,侧过的寒光,挡了一道,挥剑的动作无不轻快,仿佛要做的不是杀人的事,而是舞剑绣花,优雅轻盈。下手极为狠辣,将人劈成…两半。
血溅了谢兰玉一脸一身。
谢兰玉哪见过死人。睁眼闭眼的动作慢了几分,瞳孔在那一瞬放大。郁气吐息后很快又恢复如常。
青衣被绽开的血滴染上,溅射在他脸上的血还是流动的,热的,一股浓腥。
来人一个飞身跃下,抱走谢兰玉。他低头瞧了一眼,还不忘拿出巾帕给谢兰玉。“喏,脸不干净了,擦擦。”
谢兰玉接过只是胡乱地擦了一道。
暗箭又从密林射出,他们来的人不多,对方的准备却是奔着取谢兰玉性命去的。
“别追了。”谢兰玉拉住宋追星,嘴角溢出黑血。
马车分家,马也为流矢所中。
邀谢兰玉出来本是为了带着这人去盟里治腿,现在倒好,直接横着打包得了。
宋追星不懂解毒,所以带着谢兰玉先行回府。
谢贤彼时在庭中散步,天黑,只看到一红衣劲装的男子抱着他家病秧子翻墙入府,进了谢兰玉的屋。心下疑云,这么晚了,兰玉怎还出了门?还不是乘马车走前门。
还有,这人是谁?走上前去,借着走廊灯笼浮动的火光才看清,那人路过的地面印着血迹。
“怎么回事!”谢贤当下心口一紧,焦急开门时便见谢兰玉躺在床上,已不省人事。
谢兰玉素净青衣上遍布血迹,大部分都是别人的,只胸口那一滩是他的。截了尾的半支箭还插在心口,看了看那位置,偏几寸就凶险了。不过谢兰玉吐出的黑血才是真叫人头疼的。
“快请太医来。”谢贤可没那时间管宋追星什么身份,慢一脚他儿子就要没了。
宋追星命部下寻来易水盟里用蛊的医师,比宫中太医的脚程快。他蘸水擦拭着谢兰玉脸上干了的血渍,惨白的脸映着冷光,俨然一块没了生气的良玉。已凑得足够近了,脸上什么缺陷纤毫毕现,谢兰玉白净一张脸,多一个污点杂质都没有。
这谢兰玉面皮佳,生了个破铜烂铁的肉身,却长了副包天的胆。一个断腿还能成天没事瞎折腾。不是顾及谢兰玉是因为他才出门的,宋追星的腹诽不甘于待在心里。
箭镞勾着肉,牵出血,钩子直从内向外搅。被拔除时带起勾连的筋肉。疼得谢兰玉冒一身冷汗,两道眉拧成结了,眼闭得紧。因为紧锣密鼓的疼痛,睫毛都在颤抖。
“怎么样?”
“公子中的毒,从胡蔓草和百夜余中提炼制成。不解毒很快将七窍流血,腹中溃烂。所以我只得以炼制的百虫蛊放入他体内,以毒攻毒。只是……”
“有话就说。”宋追星喜洁,不停在给谢兰玉擦拭血迹。包括胸口血肉模糊的一片。
“只是这虫蛊并不稳定,不能保证日后如何……”医女面露难色,还有话未出口,吞吞吐吐却被宋追星打断。
谢兰玉眼裂已有血柱流出,宋追星当机立断。“管不了那么多了。”
谢府忙碌一整宿。谢骁起初嚷着要进屋,被他爹提着耳朵赶出来,这操心货太吵。
足足三天两夜,谢兰玉睁开过一次眼。随后又累极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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