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在不确定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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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匡啷──汤匙落地的声响，还是无法让安晓芃从震惊之中醒来。

「我只是提议你们可以过个圣诞夜，你也把进度补太足了吧？」良久，她才吞吞吐吐冒出感想。

相较於她的诧异，此时的崔梓淇早就好整以暇，口吻从容而淡定，「这种故事情节你不是写多了吗？不至於露出这麽惊讶的表情吧。」

「想像的跟真正经历的从来就是两回事啊。」安晓芃弯下身捡起餐具，这才又正经回应，「一直以来，虽然早知道你并不是纯av主角的x格，但这展开也太出乎意料了啊。」

「从遇到张翊之後，後面发生的都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了。」崔梓淇语气淡漠，无聊翻搅着眼前的玉米浓汤。

「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秘密，让叶世宇这麽难以启齿。」安晓芃用手撑着头，好奇看向崔梓淇，「你觉得呢？」

「不晓得。」崔梓淇同样感到无解而耸肩，「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假设过几百种可能，但他的情绪一向不怎麽表态，真的很难猜出所以然来。」她最後无奈一笑。

「看来你们终究会走到一起啊。」

「别说的那麽好听。」崔梓淇煞有其事的纠正，「我们现在并不算在一起，只是都知道彼此有些动心，但还是维持原状。」

「那也只是现在而已啊，以後的事谁会知道？」直盯着对方，安晓芃不自觉哂笑，「听下来你也真的蛮敢的，像是全部梭哈了那样。」

「一开始没想那麽多，等到发现的时候，早就失去控制了。」她闷闷说道，「本来连告白都没在打算中呢。」

「感情不都是这样？能理x谈的还叫ai情吗？」

接着，两人的话题暂时从叶世宇身上移转，聊起崔梓淇那晚久违的张翊同学。

「原来邱品扬那天说要提早走，就是去见他们啊。」

「这个圣诞夜注定要让我难堪的吧。」崔梓淇双手托腮，因为混乱而闭上眼沉思，「如果我不是跟叶世宇回家，而是跟张翊他们续摊的话，那我就会遇到邱品扬了。」

「都是缘份吧，某个程度上也是个选择。」

「什麽选择？」

「舍弃旧的选择新的。」安晓芃莞尔，「不管昨天邱品扬会不会出现，在我看来，你还是会拒绝张翊的邀约。早在你当年决定离开台北的那刻，不就是选择和补习班切割吗？所以回来念大学也都没跟他们连络了不是？」

「想丢掉又有什麽用？现在还不是跑回来扰乱。」心烦意乱的感觉再次冒出，崔梓淇忍不住重叹口气，「选择了现在也未必b较好，经过昨天那晚，我都不知道之後要怎麽和叶世宇相处了。」

「至少你跨出了新的一步，就是好事啊，不然你想回到和邱品扬那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崔梓淇淡淡瞥她一眼，连迟疑都没有便否决，「我疯了吗？打si都不会再心软了。」

「虽然行事冲动，好险理智还在。」安晓芃站起身，拍拍崔梓淇肩膀，「找回之前交新男友那时的心情吧，已经下定决心过一次了，还有什麽难的？」

「你还敢讲？」崔梓淇狠瞪她一眼，「你不觉得你跑去补习班打工，也是混淆我的乱源之一吗？」

「别这样归咎啊，我换工作也是在你遇到叶世宇之後吧。」她装作无辜。

「笑p啊？看你这表情就火大。」

「别这样嘛。」她推了推崔梓淇，对方懒得理会，见此，安晓芃忽然说：「你真的很在意的话，大不了就做到这学期吧？」

「啊？」崔梓淇一愕，「你认真的？」

「是啊，反正又不是非待不可，还是有很多打工可以找。」她一派轻松。

「我随便说说你也别太当真啦！也不是做不下去，太常换工作对你没好处啊。」看安晓芃语气不若平常的玩笑x质，反倒让崔梓淇感到紧张。

安晓芃似乎是真的没很在意，只见她笑了笑，「b起担心我，你还是顾好自己b较实在吧。」

崔梓淇不禁皱眉，「我？我要顾好什麽？」

「你跟叶世宇啊。」她挑眉，「想想日後要怎麽跟他维系关系吧。」

「你觉得我们该在一起吗？」崔梓淇抬头，忽然问她，「都被过去困住，对什麽都不确定，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在g嘛的两个人，这样的相ai有意义吗？」

「既然你们现在都是单身，没有背叛任何人，对彼此都有心动的感觉，还有什麽可以构成不应该在一起的理由？」安晓芃反问，随後又说，「你说的那该si的不确定感，我是觉得，每段感情的发生，本来就是难以预料，不可能等到你什麽都百分之百确定或者是完全准备好吧。」

「没有百分之百确认好，就和对方在一起，这样不是很糟吗？」崔梓淇不太能理解。

安晓芃没有否决，「是啊，你这话也说的没错，但我认为人很多时候并不是没有确认，而是明明内心已经呼之yu出了，大脑却总是在麻痹和反驳，所以才老觉得不确定。」她又幽幽说道，「有时候那些不确定，反倒是心动的证明，代表你内心跟理智起了冲突，已经有所动摇。」

崔梓淇一愣。

不过，安晓芃没再继续说下去，反而话锋一转，「再说，我不认为被过去困住，会是一件完全负面的事情。叶世宇说他曾经有过不好的回忆，才开始和nv人保持距离，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他以前其实很花？假如没有经历过那个故事，现在的叶世宇ga0不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烂货，你会受这样的叶世宇x1引吗？应该不太会吧。」

崔梓淇仍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安静聆听。

「现实生活不是漫画情节，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情窦初开的nv主角一样单纯，大家有各自的背景，虽然有的往事让我们曾经感到讨厌又痛苦，但也是因为有那些好的坏的过往，才造就现在的我们啊。」

语毕，安晓芃动身收拾眼前的早餐纸盒，将它们一齐拿到流理台，没多久，她的声音又随着水声冒出来，「你刚刚跟我讲的这些事情啊，让我想到最近在听的一首歌。」

「什麽？」

「在不确定的世界里。」丢下歌名之後，安晓芃就离开厨房了。

慵懒的以大字型姿态躺在单人床上，崔梓淇戴上其中一只耳机，脑中反覆咀嚼安晓芃说过的话。

点选几个按键後，音乐从耳边倾泻而出，魏如萱用呢喃式的唱腔，独特诠释出《在不确定的世界里》这首歌，虽然完整听下来後，歌曲里并没有特别艰涩的词汇，音乐也不如主流的悲伤情歌那样叫人心碎，却还是令她不自觉思绪万千。

「你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不管是国语、台语、英语，甚至我们完全听不懂的日韩歌，通常都是悲伤的情歌能够传唱b较久。」

想起叶世宇说过的话，崔梓淇同时感觉自己被一guy天垄罩，闷闷的，让人不吐不快，却又难以言喻。

同一首歌来回听了两三次，崔梓淇不自觉按下repeat键，後来，当意识逐渐恍惚，崔梓淇也模糊的进入梦中，直到再次睁开眼，天se已经趋於黯淡，看了看手机才发现已经五点半了。

坐起身之後，崔梓淇浏览整个下午错过的讯息，没几秒，她的视线停格在某个视窗，久久无法回神。

圣诞夜过後，两人再次相见，已经是一个礼拜後的事了。

「嗨。」摇下车窗，叶世宇带着一贯温柔的微笑，接着便走下车，一把拿过崔梓淇手上的旅行袋并打开後座车门。

行李放妥後，两人同时进入车内并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