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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似乎与愚人金家的书房一样,都装了质量很好的隔音棉。
什么都听不见啊。是不在吗?
“你在干什么?”
诺顿的身体猛地一僵,险些把那包装精致的西点盒捏扁。愚人金从他身后出来,右手拿着杯咖啡,正往外散着香味。诺顿沿着那只手往上看,视线滑过他手指根部的戒指和手腕上的电子表,又在那张垂在胸膛下的职员证略过。愚人金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那两颗扣子被解开了,露出一截脖子,没有戴任何首饰的颈部线条显得干净而利落。
“找我?”愚人金见诺顿点点头,用职员证滴了下门旁的门禁锁,拿着咖啡那只手往里晃了一下:“进来吧。”
他倒是坦然,显得自己疑神疑鬼得要命。诺顿跟在他后面进入办公室,随手关了门。
愚人金往里走了两步,把咖啡放下,这才转过头来问:“什么事?”
“呃……”
他的语气平淡,神情也淡漠。诺顿本来就没想好来找他的借口,心里因为距离和时间产生的一点暧昧的情意在愚人金这句什么事里几乎被扼杀得无影无踪。愚人金看了一眼表,没说话,诺顿从他的动作里注意到一件事:“你赶时间?”
“等会有个预约。”愚人金的手垂下去,他的视线回到了诺顿脸上。
诺顿知道他在等自己开口,愚人金也没催促他。沉默加上紧张,诺顿的思维活跃得厉害,开始往他不会注意的方向飘。
他在赶我走吗?
诚然,他们自去年圣诞后滚过的床单一只手就能数清楚,在这学期开始后因为诺顿的原因次数骤降为零。愚人金虽说喜欢跟学生混在一起,但私下根本不会发简讯、打电话,连邮件也只在工作日的九点至六点回复。再怎么说,他本身还是位教授,而他只是学生罢了。
况且诺顿这学期根本就算不上是他的学生……成年人之间的性爱,本身就是一种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的消遣。
诺顿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愚人金这会却突兀走近几步,大幅度地打量了一圈诺顿,诺顿闻见从他身上飘过来的、与体温融为一体的古龙水味。大概是因为今天的温度上升,倘若再使用他平日喜欢的香水,会被打上腻臭的恶性标签。
诺顿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只听见愚人金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困惑得很:“你惹上什么麻烦了?”
“没有。”诺顿忍不住反驳他:“我又不是什么爱闯祸的人,何况我根本没有什么麻烦事缠身!”
“那你怎么这表情?”愚人金看起来想捏诺顿的脸,手指在空中停顿了半秒,最后落在他自己的下巴上。
什么表情?我才要问你什么表情!
诺顿把西点盒往他怀里一塞,愤愤不平道:“我只是想见见你,可你急着把我赶走!”
愚人金一手接住了往下掉的西点盒,一手则拽住了诺顿的手臂,“我什么赶你走了?”
“你的行为在暗示我赶紧走!”诺顿紧盯愚人金的眼睛,“你还朝我黑脸!”
愚人金的嘴角下撇,他甚至闭了下眼,像是在掩饰自己翻白眼的表情:“谁上班成天带个笑脸?我还改了一上午的题,挺好的,你大部分同学心思跟着你一块走了,都不喜欢听我的课了。”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我等会确实有个预约,所以我才急着问你‘什么事’,不急的事可以等我见完学生再聊,急的话我让他迟十分钟来。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够清楚了,清楚到诺顿在幻想地球突然被外星人光临,他趁乱跳进大地缝里,变成史上第一只被地心火烧烤的鸵鸟。
……真尴尬。
诺顿抿了下嘴,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你没跟我说。”
是了,造成现在这处境明明就是愚人金的错,跟他有什么关系?愚人金松开手,抱着西点盒往后走,他的背影明显在颤抖:“好,下次我会报备的。”
诺顿猛地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非常像在撒娇。
我靠,这不是艾瑞卡才会干的事吗?!
这家伙还笑!
诺顿试图解释清楚,他还跟上去了:“我没……我……我没在撒娇!”最后那句他咬字很重,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
愚人金脸上的笑意不减,他正专心拆着西点盒,“我知道,是我在撒娇。你是专门给我买的吗?”
什么叫‘是我在撒娇’,逗人玩呢?
诺顿的舌头在上舌膛简短地嗒一声,表达了不爽,于是只回答了他最后的问句:“只是路过。”
那一次他们俩分食了那件打包走的芝士蛋糕,愚人金顺口提的一句‘学校西门有家甜品店,挺舍得给料的’被他记到现在,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愚人金的私人面藏得太好。愚人金似乎回了一句什么,他挑了一颗泡芙入口,蓬松张孔的奶油面皮受到挤压,满馅的卡仕达酱甚至沾到愚人金的嘴唇上。诺顿看着他的手指在下唇上一揩,那点卡仕达酱消失在他的舌头后边。
……真要命。自从圣诞后,他总觉得愚人金的举止透着难以言喻的色情,像条蛇一样有意无意地引诱诺顿去咬一口。
诺顿成功地被诱惑了。
他往前走,直到挤得愚人金的屁股紧紧地贴在办公桌上。愚人金跟他接吻的时候喜欢闭上眼睛,装出一副顺从听话的样来,但诺顿总能从他主动探出的舌头中尝到主动权被抢占的气味。
‘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样子出现’什么的,或者说,‘扮猪吃虎’……懂了,愚人金是猪。
浑然不知自己从灵长目生物变成偶蹄目动物的愚人金稍稍歪过脸,扶上诺顿的脸,他的手指轻轻地揉着诺顿的耳朵,从耳后滑落耳垂,很……痒。
诺顿的手压在愚人金的腿上,捻着一小处的面料,没敢有太过激的动作。他仍记着这里是学校,愚人金的办公室没锁,说不准下一秒有人推门而入,就此给他的工作、他的学业划上两道情节严重的红色叉号。诺顿的脑里已经开始思考此后该何去何从的悲惨结局,接吻都显得漫不经心起来,愚人金拉了一下诺顿的衣领,把人注意力拽回来后拍拍他的腰说:“去锁门。”
诺顿应了他,去把门反锁了。
愚人金仍倚在办公桌边上,他的腰杆挺得老直。诺顿看着他把衬衫的袖子拉高,单手把袖扣扣上,诺顿回到他身前,照猫画虎把他另一只手的袖子拉高扣好。愚人金拿膝盖蹭了下他的腰,像是赞赏。
诺顿再一次把手放到愚人金的大腿上,这一回与之前不同,愚人金的腿张着落在他身体两侧,只要诺顿愿意,他能解下愚人金的皮带、甚至能拉下裤子,让他们的性爱次数突破一只手的限制。他默许了。诺顿的手缓慢地往上抚摸愚人金的腰。可诺顿来得临时起意,什么都没有带,弄脏他的衣服确实让诺顿有心理上的满足,但愚人金可能会生气。
愚人金会生气?
诺顿笑了出来。愚人金不明所以,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什么?”
“没什么。”诺顿伸手拉他的皮带,把人往自己身上靠,浑然不觉自己此刻才称得上撒娇:“我很想你。”
愚人金拦住诺顿要亲上来的动作,“是吗?有多想?”
诺顿伸出舌头舔他的指尖,又用牙齿轻轻咬过他的指腹:“非常非常想。”
诺顿拉着愚人金的手,一路舔咬至他的手腕,他尽可能地把动作放轻,避免留下点吻痕、咬痕什么的,愚人金的神情看上去跟他们刚见面的差不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嗯……为什么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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