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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循序渐进，有远有近……”时眠星眉毛一挑，“你这不就是承认看上虚无名了？！我跟你说，他和我旻哥长得一样，你可不许搞替身！虚无名以前就被当成我师父的替身，你敢再伤害他，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舅舅！”说完又叹口气，“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也都仔细考虑过。再如何改变，他都是时青旻，我都是时眠星，所以也没变到哪里去……我也不希望因为我们成亲了，他就需要改变什么，他还是他自己就好。”

“替……替身？”鱼斯年错愕地睁大眼睛，然后又咽下了追问的话，“想必是那个王八蛋弄出来的伤心事，我就不问了，慢慢来吧。我只告诉你，别因为你喜欢谁就觉得全世界都要喜欢谁，我就是看不上你那个时青旻，我就是觉得虚无名好，虚实真假有名无名，我都喜欢，都觉得好。”

“真的？”

这话不是时眠星说的，是拿着菜单回来找人的虚无名，从屏风后探头说的。他虽然在笑，但是嘴角一挑，眼泪就滚了下来，慌得鱼斯年腾一下跳起来走过去，想伸手又不敢，僵在半空：“我我我，你你哭什么，我真……”

虚无名抹着眼泪：“我不信！”

鱼斯年举起手：“我发……”

虚无名哭着喊：“我不听！”转身就跑，菜单都没拿。

“哎哎哎……”鱼斯年追出去几步，又把菜单往时眠星手里一塞：“成年礼在这儿过就在这儿过吧，自己看菜单啊。你和你师父再想想啊！”说完也不等时眠星回答，飞快地走掉了。

时眠星看着手中菜单，又看看先后离开的两个人，摸着自己下巴：”嘶……成年礼和舅舅娶亲是不是能一起办啊？”这样想着，他倒是开心了，将菜单揣进怀里，跑出去找时青旻：“师父，师父！我不用回蛟族了，我舅舅要入赘咱们东旸谷了！”

他知道去哪儿找时青旻。练平常的功法，自然有平常的练武场，但是尘锦，时青旻只会在一个地方——断虹泽。

时青旻确实在断虹泽。尘锦不醒，也不能分刃，时青旻今日只是舞单剑罢了。虽然只是单剑，但因着他在借机发泄心中无数烦杂，仍旧舞出了一身薄汗，听到叫喊收势站好：“早上你要成亲，中午你舅舅提亲，晚上又要谁？”

“没人了，而且我倒是想……舅舅倒是不会替我说。”时眠星看着他额角上的薄汗，“旻哥，咱们找个避风的地方说吧，你现在站在这里，小心吹风着凉。”

时青旻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有些想避开人，又觉得没什么好躲避的，装着无事发生一般走到一颗枝繁叶茂的彩叶树下，凭空一伸手拿了一盏茶抿一口：“说什么？”

“向旻哥提亲的事情啊。我舅舅说我这样只会惊吓到你，让我慢慢来……旻哥你别害怕，我只是藏不住对你的喜欢，不过既然你害怕，我就不说，慢慢来。”时眠星往他身前几步，“……还有，我舅舅喜欢上了虚无名。”

时青旻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好险没一口喷出去，咳了半天才平复下来：“你提亲之前，总该问问被提亲的愿不愿意。我是你师父，是你兄长，接受你提亲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的。至于你舅舅喜欢上虚无名……你有没有想过，曾经认为自己是我私生子的弟弟，要做你舅妈，简单一点我的弟弟是我徒弟的舅妈，这种家庭氛围，是不是有点奇怪？”

听着拒绝的话，时眠星神情落寞起来，无声地叹口气：“我不介意，只要他们在一起高兴开心就行。”他心想，时青旻果然还是会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啊。他不准备将话题再继续下去，从怀中掏出菜单递过去：“旻哥，这是虚无名拟的菜单，说等你定夺，你看看哪个比较好。＂

时青旻还备着安慰时眠星，看他只是落寞，没有过于伤神，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黯然，接过菜单，收起所有心思，看向菜单。

一毛一蛟

盛文苑的后门外，虚无名坐着已经愣神一会儿了。

鱼斯年守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良久，虚无名才哑着嗓子开口：“你听懂了？我不是时青旻的弟弟，我的出生，就是为了做他的替身，我只是他的一根头发和一滴血，论起来，我叫他爹也行。只是因为吃了东旸谷中人的修为，在最开始，我只能留在东旸谷范畴之内，出去就会晕厥。也就是最近，才可以走远一些，去河州。”

鱼斯年点点头：“听懂了。”

虚无名低头：“所以我们没可能，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很远。去浪迹天涯，去陪你找妹妹。”

鱼斯年活动一下手臂：“哦，正好我可以活很久……哎，你刚才是在拒绝我？”

虚无名抬头了，自跑出来这么久第一次正正看向鱼斯年：“啊？”

鱼斯年说：“可是我还没说要……表达心意，或者，要你答应什么，更别提什么，提亲。你在拒绝什么？拒绝我活很久吗？”

莫名地，虚无名被逗笑了，然后又很快地低下头：“怎么，是我多心了？”

“是啊。”鱼斯年蹲下来看着他，“我们才认识多久，才知道彼此真正身份多久啊？怎么就这么快要什么答应，什么拒绝了，这不是开玩笑呢，是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修炼很久，正好，我，可以活很久。”

虚无名怔怔地看着他，蓦然噗嗤笑出声，点点头：“你好，妖兽，我是一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