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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听她跟连曲轩互甩黑锅,只后仰撑着身子,撩起眼皮看她:“这东西何日才能拆了?”
许怡安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天?”
“俩月。”
“……”
我看看她,又低头看了看腿,“本尊觉得这腿也不是非要不可。”
“啊?”许怡安瞪大了眼,“你知道我跟你哥为了你的腿有多努力吗!你怎么能因为它不好看,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我伸出腿搭在床边,那硬邦邦的药布磕在床榻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本尊拖着这么个东西怎么走路?”
许怡安盯着我的腿,狠掐了好几下大腿,也没忍住笑意。
她低着头大笑,闷闷地说:“对不起,你让我先笑一会儿,我实在憋不住了!”
我沉沉地喘出口气:“你知道为什么你忍不住吗?”
“为什么?”
“因为掐的是本尊的腿。”
“……”
许怡安静了一瞬,而后笑得更大声,震得我耳朵疼。
我嘴角抽搐,实在没忍住,用另一条完好的腿将她踹下床。
许怡安“咚”的一声掉在脚凳上,仍是笑得花枝乱颤。
我气得头顶生烟,却拿她没什么办法,只能拿了小案上连曲轩遗落的汤匙丢她。
许怡安被汤匙砸在脑门儿上,得了个红艳艳的印子,才勉强止住了笑。
“虽然你不懂我在笑什么,但是真的很好笑。”
许怡安从脚凳上爬起来,又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她咳嗽了两声,咽下一口口水,正色道:“你往好处想啊,虽然现在是稍微有点别扭,但是只要忍过了这一阵就好了呀。”
“只要忍过了这一阵儿,那你不还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说的很好。”我点了点头,伸手掐住了许怡安的后颈,“但你先告诉本尊要怎么走路好吗。”
许怡安小声嘟囔:“叫雪蛟背你呗。”
闻言,我略笑了笑,掐着她后颈的手用了分力。
许怡安被我掐得直叫唤,不住地求饶,“撒手!撒手!我给你想办法!”
我将她扯得更近了些,“什么办法?”
许怡安黑黝黝的眼珠子一转,唇边荡起了分狡黠的笑,“你给我一天时间,我给你整个上档次的座驾,保准能亮瞎人的眼。”
“什么座驾?”
“天机不可泄露。”
看着她的笑容,我隐隐觉得不安,一时却又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咬牙应下。
翌日。
当我看到那把金子打的造型奇特的椅子时,我就知道我的预感并非是空穴来风。
我想把许怡安的天灵盖打开,看看她的脑袋瓜子是如何长的,才能让她做出在黄金扶手上镶满宝石的庸俗之事。
偏生这厮还浑然不觉,一个劲儿地叫我坐上她的椅子试试。
看着那把处处透着铜臭味,带着四个铁轮子的古怪椅子,我陷入了茫然。
这条腿我就一定得要吗?
这个朋友我就一定得交吗?
我还没想出来答案,雪蛟就在许怡安的指使下,将我从床上抱起来,一把放到了那张椅子上。
许怡安兴高采烈地推着我出门。
我觉得此刻坐在椅子上的我,就像是一棵被种在纯金花盆里的大白萝卜。
迎着骄阳万丈,我第一次生出了要自缢的念头。
坐着这玩意儿回京华,苍望鹫那厮必定要拿这事儿笑话我个一年半载不可。
“得亏我还记得轮椅怎么做,连夜画图给你打了个出来,你感动不感动!”
“感动。”
我惆怅地叹了口气:“你要是能将本尊推进护城河里,本尊就更感动了。”
话音落下,雪蛟忍不住笑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吩咐:“你去知会泠鸢他们一声,就说幻胥宫散了,叫他们各奔前程去吧。”
“那你呢?”许怡安问。
我又叹一声:“本尊去找条大江投一投,便是死也不再回京华了。”
许怡安不知道错会了什么意,蹲在我身前,十分认真地道:“你放心,皇兄肯定不会说你什么的。”
“为什么?”
“因为这些金子就是他连夜拉来的。”
“苍望鹫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没错。”
“……”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闷声笑了起来。
我幽幽道:“给本尊个痛快吧。”
许怡安柳眉微皱:“你又怎么了嘛,难不成是宝石镶少了,不合你心意了?那要不我再多加几颗?”
我的确喜欢流光溢彩的宝石和美玉,但这不代表拿宝石把我堆起来,我就会高兴。
就在我思忖着,如何拖着这条粽子似的腿寻死去的时候,远处的廊下有一道宝蓝色的人影款款而来。
是秦长欢。
他朝我招手,瞧见了我屁股底下的黄金座驾后眼睛亮了。
“嚯,好大一坨金子啊。”
我闭了闭眼。
完了。
全完了。
我长叹一声,凑到许怡安耳边,一字一顿道:“待本尊好利索了,就将这劳什子的轮椅融了,给你打一口棺材。”
“这……倒也不必……”
便去越这道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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