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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照进来的光束里有什么东西忽闪忽现，光线被那东西遮住了也是时闪时现。叶岚僵硬的转过头，看到打开的窗户前薄纱的窗帘被窗外吹来的夜风扬起，上下翻飞，而窗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隐在光线后，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像个影子悄无声音。

“做噩梦了？”那黑影问，声音低沉悦耳，这样简单的几个字可以被他说的像情话。

叶岚怔了他半晌才答非所问：“你怎么能来这里？”

影子笑了一声：“只要我想，哪里都能去。”

语气还是那样自信从容，他说完便从窗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微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显得凌厉而帅气。

叶岚忍不住摒住呼吸，看着他的眼睛，折射着光线，像是有无数星辰碎在瞳孔里。

“我想你。”他说，走到床边，半跪下来看着叶岚的脸，“我就想来看看你。”

“不会被抓回去么？”叶岚问，手指在被子下面轻轻捏成了拳头。

沈墨勾起嘴角笑了下：“不会，现在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在哪。”

随即又说：“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叶岚点点头，看着他尽在咫尺的脸胸口好像被海绵塞满了，非常柔软却堵得难受。

“是什么梦。”沈墨的眼睛盯着叶岚的脸，嘴角带着笑，那笑却没到眼底，看着叶岚时乌沉沉的像浸在墨里的玉。

“很多。”叶岚垂下眼睛。

沈墨没说什么叉开了话题：“在这边住着习惯么？”

“恩，环境挺好的。”

“你瘦太多了，谢哲说你醒来之后就很挑食。”

“没有，他在骗你，别信他。”

沈墨看着他笑了笑，抬了下胳膊，半途又突然停下，改成搭在床沿上。脸上的笑意全敛去了。

“对不起，我说过要护着你，但是每次都让你遍体鳞伤，刻印高度融合的时候我的神志不怎么清醒，到最后也没能保你周全，对不起。还有你母亲的事情，我”

“沈墨。”叶岚打断他的话，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说了，我想睡觉了，白天谢哲很烦，晚上又做噩梦，我很困。你也快离开吧，我们要是一起被抓到就有意思了。”

沈墨没说话，房间里二人久久的沉默，沈墨将手覆在叶岚抓着他的那只手背上，掌心里都是冰凉的汗。

“叶岚听我说说吧，本来我只想来看你一眼，不过既然你醒了咱们就谈谈吧。”沈墨说着，语气温柔，像是在诱哄幼童一般。

“不，我真的很困了。”叶岚推托着，眼神躲闪。

沈墨叹了口气，低下头贴着叶岚的手背：“叶岚不要逃避，求你了，听我说完，说完我就走。我每次夜里来都想跟你好好聊聊，或者我说你听着，等你伤好了再告诉我你的想法。多久我都可以等的，就是别逃避，问题总是在的我们都不能逃避。”

他随即抬起头，看着叶岚的眼睛，眼眶有些红：“中国人的老话，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们都不是圣人。”

“我不想听！”叶岚突然对着他大吼一句，瞪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另一只手猛的砸在床板上，“我不想听你不明白么！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没有意义，现在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想拖着你懂不懂！我想拖着你，拖到不能拖的那天为止！你不说我装聋作哑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早来！多给我的时间，说不定我就改变主意了，说不定我就想开了，我们就又能像以前一样了，你是不是傻！什么来找我！为什么总要来帮着我，这种事情也要帮我，我死了你是不是也要帮我挑棺材选墓地！我会自己动手！你为什么要替我做！”

吼道最后叶岚已经泣不成声：“为什么不再让我拖一会，你知道我多想你么？”

沈墨附身过来抱住了他，把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胫窝里，眼里就顺着脸颊流在叶岚的头发上。”对不起。”沈墨说。

“你让我怎么面对你！”叶岚哭着说，“我每天都会做同样的噩梦，梦见我妈，梦见我杀了你，我怎么会杀你！”

“不，你不会的。”沈墨说。

叶岚抬手擦了擦眼泪，平静了一会继续道：“沈墨，我想了很久，我知道我不能逃避，我很爱你，我也爱我的妈妈和爸爸。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妈妈的错，大家都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总是逃避，你说的对问题总是在的。”

沈墨抬起头，叶岚看着他的脸，心像是被一柄锥子一插到底，疼的喘不过气，他从来不知道沈墨也可以这样流泪。

他很安静，眼泪就这么无声的溢出来，叶岚不知道到底是谁先感染谁，两个男人都哭的像个孩子。一个半跪在床边，一个躺在床上，窗外微光撒进来，不知道是月光还是路灯，照着沈墨的脸满是绝望，绝望的流泪，像是在等待宣判。

“沈墨，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不要见面，也，别联系。”

新生

叶岚咬着嘴唇，想要坐起来，沈墨的手臂立刻伸了过来，一只手环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把枕头竖了起来让他靠在枕头上。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叶岚有什么想法，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他都能很快察觉，像是两个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一样了解叶岚。

“你也会这样照顾别人么？”叶岚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