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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祁忘梦呓里隐约提到了「天道书」,如果不是自己听错了,那么,对方很可能已经把他的信息摸透了,这也就意味着,祁忘很可能已经知道「天道书」中显示的正缘道侣信息,也清楚自己接近时无筝的目的;
第三,祁忘和时无筝又是什么关系?从祁忘梦呓的语气和称呼来看,他丝毫没有将时无筝看做师尊的意思,无论怎么品,两人之间似乎都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猫腻……
鬼主原本只是打算来红水镇接近时无筝,却发现事情的走向越发扑朔迷离。
越是失控,越是有趣,他对这个身上满是疑点的小修士越发期待了。
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池惑这番困极了,他一觉睡到傍晚,醒来时天光昏暗,鬼主侧卧在他身侧,闭目养神。
此时鬼主已经彻底卸下了外貌的伪装,露出与生俱来的白发。
随着他侧躺的姿势,披散的白发铺了满床,柔软逶迤如缠绕而来的网,严严实实将“同榻而眠”的池惑给笼住了。
池惑忍住用指尖绕一绕发梢的冲动,在昏光中静静凝视对方的面容。
他知道鬼主没睡,只不过闭着眼睛休养生息。
“醒了?”被他凝视了片刻的鬼主睁开眼睛。
池惑:“嗯。”
说着他还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鬼主:“你做梦了。”
池惑努力回想模糊琐碎的梦境,半开玩笑试探道:“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吗?”
鬼主静静凝视一瞬,微眯起眼道:“你说,天道书,不可信。”
刹那间,空气陷入沉默。
糟了,池惑心想,上一世他的修为不需要入眠,百年来已经忘记睡觉是非常危险的事。
熟睡会让自己变得不受控,可偏偏练气期的身体需要睡眠。
池惑心思转得飞快,他不能让年少的自己觉察出他的真实身份,否则就会面临被从这个世界抹除的危险,于是装傻道:“什么意思?”
现在的状况,再解释于他无益,不如装傻到底。
虽不能蒙混过去,但好歹对方拿他也没有办法。
鬼主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语气很轻:“是你梦里说的,我如何得知?”
“梦里胡言乱语罢了,倒是让鬼主费心思了,”池惑迎着对方的视线笑了笑,反客为主问道,“难道梦里我还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让鬼主这般挂心?”
虽然他面对的是一个令修真界闻风丧胆的鬼主,但因为对方就是自己的缘故,池惑并无丝毫弱者面对强者的惧怕。
相反,能力处于弱势的他,反而有种将局面掌控在自己手里的笃定感。
鬼主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你询问随筝仙君可否在枫宴结束后多留几日,还说…择日把你们的合籍大典给办了。”
“祁道长,你刚才做的梦,不会醒来就忘记了吧?”鬼主毫不掩饰地将兴致挂在脸上。
这一次,池惑的神情终于微微僵住。
他确实记得,刚才自己梦到了上一世和时无筝相处的片段,只是没想到他将梦里经历的一切,通过梦呓给说了出来。
更不巧的是,这些话还让年少的自己给听了去。
但好巧不巧,说不定这几句梦呓反倒可以帮助自己搅局。
在年少的鬼主眼里,他的身份和目的变得越发扑朔迷离,对方也会因此更不愿意让自己脱离他的视线,方便了池惑后续的行动。
而且就算对方因为那句「天道书」有所怀疑,但几乎不会有人可以意识到,“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是来自未来的自己。
毕竟不管怎么想,这都过于荒诞了。
池惑知道暂且没有暴露身份的风险,于是佯做为难地挠了挠头,索性顺着鬼主的话,开门见山问道:“鬼主,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恋慕师尊?”
鬼主扬眉:“难道不是吗?”
梦呓的内容难道不足以说明这点吗?鬼主很欣赏对方直接了当的态度。
根据池惑对当年自己的了解,他知道,就算自己真的恋慕时无筝,也不足够让鬼主因此放弃追求他的“正缘道侣”时无筝,年少的自己不是会将利益拱手相让的人。
与其让自己知难而退,不如让自己明白:即使追到所谓的正缘道侣,对他的修行也毫无益处,都是白费功夫罢了。
池惑心中清明,笑着摇头说:“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说了无用。”
鬼主抿了抿唇,笑:“确实如此。”
看时间差不多了,睡了一天这副身体饿得肚子疼,池惑从床榻上起身,开始洗漱准备用晚饭。
经历过刚才的梦境,池惑突然对一件事非常在意:上一世,在时无筝离开枫宴回山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时无筝突然答应把自己作为道侣相处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变数……
“其实还有一点让我比较疑惑,”同样起身洗漱的鬼主疑惑道,“那些鬼婴已经存在数百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变得活跃呢?”
池惑会意:“你认为是有什么未知的因素出现,激活了鬼婴的怨念?”
鬼主迟疑片刻才点点头:“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池惑刚想说什么,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师弟,师尊在客栈订了桌晚饭,如果你休息好了,就下楼来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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