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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八点四十四分快四十五分的时候,我喘着粗气儿,在公司的考勤机上录入了指纹。

「妈的,一大早就是两千米长跑,感觉早饭都快颠出来了。」

我一边抚0着肚子抱怨着,一边朝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唉?!平凡你怎麽来了?不是请假了吗?」

我闻言有些发愣,顺着声音的来处望去。木哥从咖啡机那儿转过身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气气腾腾的摩卡,脸上满是疑惑之se:「怎麽?家里的事情解决了?要是没结束的话,你也别勉强自己嘛,我跟小花哪会怪你?」

我有些发懵了。明明木哥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分明,可是它们连在一块儿之後,我却就是听不明白——什麽事情?我请假了?我什麽时候请过假?我为什麽要请假啊?

而越是想这些问题,我就越是能感受到一种极端的不协调感。脑子好像被什麽东西撕开了一道口子,带来剧烈疼痛的同时,好像有什麽我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从那口子里渗透而出,没一会儿就充塞满了我的思考回路。

「这是······什麽,鬼东西?」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y生生憋出这几个字来,疼得满头大汗。

「平凡?你怎麽了?喂!你脸se怎麽这麽难看?平凡?」

木哥的声音逐渐变得渺远起来,我的意识在这种痛苦下渐渐沉没,眼前所见变得虚幻诡异起来。那些从脑子中的口子里涌出来的东西,本来显得失真模糊不可见,此刻的形象却渐渐丰满起来。那好像是一块块的碎片,碎片上记录着一幕幕的回忆——我完全没有印象的回忆。

这些碎片在脑海中沉浮着,那些记忆也跟着一遍遍闪回,然後再次播放。巨量的资讯到了最後,却只指向一个名字,那名字被记忆的浪cha0拍打到我的嘴边——

「小——瓷——?」

「哄——!」

说出这名字的一刻,我脑海中的那道口子变成了一汪泉水,一条溪流,一扇瀑布,此前被锁si在某个角落的水毫无阻滞地汹涌而出。

痛苦渐渐消隐,我的意识也逐渐恢复。此时我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方才心绪波动时,我一时没法控制自己的身t,於是变成了这样。我扫视四周一番,木哥正担忧地看着我,除开他还有几位同时也围了过来。身後传来有些淩乱的脚步声,接着是熟悉的温和声音:「小凡?你还好吗?」

「啊,花姐,没事的,我······我就是早上没吃饭,头发晕而已。」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起身。情急之下,我便胡乱编造了一个蹩脚的藉口。可看花姐和木哥的表情,他们是肯定没相信我吧?

可是,他们倒也没直接戳破我的谎,花姐道:「这样啊,那你现在感觉怎麽样?要去医院看看吗?」

我深深x1一口气,道:「不必,只是,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木哥允了,提出要开车送我,我急着回去,答应下来。

车行在路上,木哥开车,花姐坐副驾驶,我坐在後排,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到了地方,木哥打开车门锁,道:「好好休息,等身t好了,再来上班。」花姐道:「听你哥的。」夫妇俩随後便不再多说什麽。

我下车,冲他们道谢,道别,看着车子开远。

然後,我转身上楼。心脏虽然鼓动得极快,但是我的步伐却放得很轻很慢。我在思考着,见到她之後,该用什麽样的表情去面对她?我在犹豫着,会否有一日,我将彻底遗忘她?

但纵使如此,我仍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一步一步坚定地踏向四楼。

「咚咚——」

我轻轻叩响公寓的大门。我并非是没有带钥匙,但是,如果不是我彻底疯了,看到了整整两周的幻象的话,那麽这扇门应该——

「哢哒——」

门锁的机关咬合声之後,防盗门打开一条缝隙。

啊,看来并不是我疯了。我的手有些颤抖起来,接着按住门把手,轻轻把门推开。

玄关的尽头,立着一个有些虚幻的身影。yan光透过那影子,镀上一层金se的晕彩。

就像是瓷器闪着釉光。

「今天下班,倒是挺早的呢?」

nv孩儿面上依稀有泪痕,笑魇如花。

「啊,我,回来了。」

我不会再离开了——

直到光芒消逝。

「咣啷——咣啷——」

那是什麽声响?她不禁这样想。

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集中注意力,但是什麽也没有发现。

周围只有茫茫一片黑。

「有什麽东西,挡住了光线。」

是什麽东西呢?她不禁这样想。

她试图移开那个挡住光线的东西,但是一直找不到方法。

周围仍旧是茫茫一片黑。

「唰——」

这又是什麽声响?她不禁这样想。

眼前的黑暗似乎受到了一阵冲击,变得浅淡而孱弱。

就好像有什麽要撕碎它一样。

「嗯啊——」

这是她自己发出的声响。

她的发声器官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动弹过了,即使是这样一声短促的叫喊,对她来说也是个极大的挑战。

「哒哒哒——」

这声音她倒是认得,是有人小步快跑的声音。

「主任!9号病房的病人突然出现了复苏迹象,请您快点来看看吧!」

有一个nv声响起,带着急切。

病人?她对这个词产生了疑问——谁是病人?那个病人又得了什麽病啊?

可想到这里,她突然发现,那人口中的「病人」莫非是在说自己?想到这里,她的意识深处隐隐约约地有个声音回答她道:你得了重病,差点儿si掉。我真的是病人?是的,我是病人。可我得了什麽病啊?不,在那之前我想问的是,我到底——

「是谁啊?」

这明明是个再明了不过的问题不是吗?可是她在脑海中却始终找不到答案。思考的回路好像被什麽东西给切断了,就像异物堵塞住了水管,让水流不畅通。

她越是想不通这个问题,脑中的迷惘就越来越大,最终,这种迷惘演化成了让她感到刺痛的负担。

「好难受!」

但她对自己的这种状态毫无办法,只能在黑暗中来回挣扎身t——

身t?等等?我有身t?是了,每个人都有身t,我肯定也是有的。

恍然之间,她像是突然发现了自己还有着身t这东西,并且本能地去尝试驱使它。而在这之前,她竟毫无所觉?究其原因,大约是她太久没有c纵身t这以行为,以至於她下意识地忽略掉了肌r0u骨血的存在吧。

「这是手。」

「这是脚。」

「这是脊椎。」

「这是脖颈。」

她感触着通过神经传导而来的电信号,一点点的找回了这种「身t」的实感,掌握了对於自己骨骼肌r0u的主导权。

而当她的思维蔓延到全身各处,仿佛迎来了一个节点——这个节点之後,她顿感眼前的黑暗被明显地削弱,从幽暗的se彩慢慢转变成灰白之se,接着又从灰白se转向纯粹的洁白。

眼前的黑暗被白se晕染至无处可藏,接着这白se的光又被镀上金se的边。刺目的金se像是撕破白纸的金刀,纯se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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