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一变异(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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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别人，为什麽还要跟我在一起？」他没有哭，但声音却带着浓厚泪意，令她鼻酸。

「我是跟你在一起之後，才发现我真正ai的人是他。」柳映荷决心对章淳宇坦诚以告，这迟来的解释是她欠他的。

但与此同时，她也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要抬头去看章昕yan的脸。这时候，她理应面对的是自己的心，以及因此受伤的章淳宇，万万不该把章昕yan也牵扯进来。

「如果我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我绝不会拖你下水。然而，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请你主动离开我，这样对你跟我都好。」

章昕yan想要开口说些什麽，最终又一个字也没说地阖上双唇。

在眼下这情境里，他要以什麽立场发言？无论他说什麽都不对，不是让她陷入为难，就是对儿子造成更严重的二度伤害。

「他到底是谁？」章淳宇挤出一抹b哭还难看的笑，语气凄凉地问道。

「他是谁，还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对自己撒谎。」柳映荷深x1一口气之後，万分认真地凝视着章淳宇，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淳宇，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我??我真的没办法ai你了。」

「你就那麽ai他？宁愿放弃对你全心全意的我，也要跟他在一起？」濒临崩溃边缘的章淳宇几乎是呐喊着问。

她毫不迟疑地点了下头，但她接下来的告解却是极其苦涩：「事实上，我没有跟他在一起，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在场两个男人都在一片怔愣中沈默了。

「ai上他，一直是我一个人的事。」柳映荷咬了咬下唇，强自忍住yu泪的冲动，「至於他ai不ai我、能不能ai我，那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从未奢想过要从他那里得到同等份量的ai情。我只知道我ai他，就算跟你分手也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也不後悔。」

忠实於自我，臣服於心之所属的ai情，就是她孤注一掷的选择。

听到这里，章淳宇被彻底击垮了。只见他垂下头，双肘撑在膝盖上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地悲泣。

尽管章昕yan内心无b汹涌澎湃，当下也仅能默默地望着柳映荷，无法将自己的思绪付诸言说。而她注视着儿子的眼神是那麽歉然且极度伤悲，也令他同感心痛，多想立刻将她紧拥入怀。

可是，他不行。

或许她才是三人之中最清醒的那个人，正如她方才所言——他能不能ai她？他能不能当真抛下一切，只为了成全他与她之间的ai情？

她打从一开始便为他预留了後路，却没考虑过她自己的??

相较之下，他却只能懦弱地躲藏在「父亲」之名底下，拍了下儿子的背，说：「事已至此，跟她分手，然後离开吧，淳宇。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章淳宇已是涕泗纵横，哽咽泣诉：「我该怎麽离开？??我的心都遗落在她那边了，我能离开去哪里？」

那一瞬，心碎的声音，震耳yu聋。

自从与章淳宇最後一次会面後，柳映荷将自己关在家中，长达一个月足不出户。

她在静默思索，该怎麽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她一直都很清楚最正确的作法为何，只是……极端不舍那双深情凝视的眼眸。

对他，她真的难以舍下。

然而，除此之外，确实别无他法。她必须彻底断舍离，尽管心痛万分。

唯有如此，她和淳宇、daniel的人生才能重新来过；即便不能从头展开新生，起码不会引火，自毁毁人。

伤害既已造成，那麽更该当机立断，设下停损点，这样对大家都好。

主意既定，柳映荷强撑起jg神，将稍後返校办理复学时需要用到的证件，以及申请国际交换学生的相关文件，一一核定妥当收进背包里，再挑了件米白se衬衫和浅绿se裙穿上。

着装完毕，望着穿衣镜中反映出来的苍白面容，她终究还是给自己涂上些许脂粉，让自己看起来jg神些。

休学了一个学期，再次回到学校，柳映荷并没有特别的情绪起伏，纯粹是抱着公事公办的心态，等她将所有该办的手续都办妥後，不作丝毫耽搁立即离开，一如以往。

她是这麽打算的，起码以她过往低调的作风，应该不至於会有太多人情上的深入对话。

然而，蜚短流长是不会挑对象的。

尽管她认为自己就是个边缘人，但章淳宇不是。

当她在学务处办理复学手续时，难免会听见几个年轻的行政助理闲嗑牙的内容，而他们口中的八卦对象之一，就是在校锋头甚健的章淳宇。

她试图从她们零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的现况，有用的情报却稀少得可怜。

只知道新学期尹始，他接连退出系会、系上球队和社团，不再参与任何公开活动。

因为他失恋了，疑似被nv友狠狠甩了。但他的nv友究竟是谁，意气消沈的他却缝si了嘴只字不提。

总归一句话，他的状况非常不好。却自始至终保护着她不甚在乎的外在声誉。

柳映荷无法不为此感到悲抑，以最快的速度跑学校单位递文件，然後奔逃也似的搭上回家的公车。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一开始没有听从直觉，做出了不理智的错误判断，结果耽误了章淳宇的人生，也伤害了自己……

她就在自我怪罪与忏悔的反覆煎熬中，浑浑噩噩地返抵家门，却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碰头了。

而他一句话也没说，伸手过来温柔抚去她颊上的泪，她这才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哭了。

难怪不久前刷悠游卡下车时，原本专注看着前方路况的司机会用那麽惊诧的眼神特意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没想到她居然这麽管控不住自己。

「你怎麽来了？」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问。

「我想见你。」章昕yan心疼地说，同时绅士地替她拿过了nv用侧背包。

重量出乎意料的沈。他下意识地朝内瞄了一眼，看见了放在透明文件夹内的文件标题，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你应该在谘商中心服务你的客户。」她在心底无声地长叹，开门让他进入。

他来了也好。有些话，面对面私下谈才讲得清楚。

「这个时段，我始终保留给你。」章昕yan说道。

而她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来谘商中心找他。

他无法抑遏地记挂着她，心里时时刻刻弥漫着她的影子。即便理智一再以身为人夫的责任敲打他，也难以平息他情感上的剧烈动摇。

明知不可以，但他仍是沦陷了。交代谘商中心助理以後每逢周五提前两小时结束营业，便匆匆地驱车赶赴而来，却扑了个空。

他在她家门口等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瞧见她满脸是泪地回来。

他的担心，果然不只是妄想。

——她所受到的伤害，始终未曾稍癒。

「以後不必再为我保留任何东西了，daniel，无论是时间或是其他的什麽。」柳映荷倒了杯冰果汁给坐在沙发上的他，选择隔着桌几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落坐。

「这是什麽意思？」尽管早已心里有数，但章昕yan依旧感到极其苦涩。

她沉默片刻後启口，「我……不要变成一个无耻的小偷。」

章昕yan不自觉地出声反驳：「你不是！是我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