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风华录（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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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2日丹炉闭目修行的赵灵，此刻嘴角流露出一丝温暖的微笑。两世为人，从一个陌生的世界到另一个陌生的世界。春去秋来，人来人往，世间熙熙攘攘，只有自己创下的这门功法，始终不离不弃地跟在赵灵身边。这是无常变幻的世态之中，赵灵唯一可以相信的东西。……试问，一个人最多可以同时修炼几门武学？也就一两门吧？所谓贪多嚼不烂，即使再惊艳的天才，同时修炼五门也就是极限了，而且这要是让任何一位老师傅发现，指定要敲着脑袋大骂“好高骛远，不堪大用！”但赵灵不同，他的极限，是三十六部，而且是不受任何反噬的三十六部。其奥秘，就在于“三十六镇神图”。在赵灵上一世，存在着一种乍看上去“虚无缥缈”，但又无比真实地存在的东西，被世人称作“武意”。“武意”，被视为是“武之极致”的体现，只有在武道上钻研至极点的人，耗尽一生的探索，才有可能在临终前最后的时光中，有幸抓住“武意”的只鳞片羽，鸿爪雪泥。即便如此，绝大多数奉献了一生武道天才，也会欣喜若狂地留下一句“不虚此生”，然后在后人满腹不解的目光中，心满意足地溘然长逝，。而赵灵之所以能被称为“万年武道前三”的大宗师，就是因为其在“武意”上的惊世成就。几乎所有有志于武道之人，哪怕年轻时博览众家，豪取其长，但暮年之后一定也只会专注于寥寥几门甚至一门武学，将之锻炼到极致，并逐渐从中领悟出“武意”。但赵灵不同，他的道，是合百家之道，不求甚解，只领会其意。他每构筑成一张完美的“三十六镇神图”，便相当于是有着三十六个有血有肉的“小人”在他的丹田之内修炼，无论是无上秘法或是绝代武学甚至是无上天道，他统统都可以让其在丹田之中由小人自行演化修炼，而他只需“坐享其成”，去感悟每个小人修炼到最后所生出的那个近乎于“意”的东西即可。因此，他的成就“武意”之道，也与别人截然不同！……虽然上一世赵灵已经修出了多张镇神图，既有数种绝世武学组成的“武道神阵”，也有赵灵通过临摹雷劫天意所化的“天雷劫道阵”，亦有通过铭刻诸多太古神兽血脉里的源文宝阵所得的“太古源阵”，还有修习无上佛道秘法有感而生的“摩诃无量阵”；但都尽数被牢牢锁在坚固无比的紫府之中，这令赵灵无比郁闷，心想作茧自缚大概不过如此了。现在，他要在这具身体里，刻下此世的第一张镇神图！幸而，由于体质特殊，且修炼了无相神功的缘故，这具身体的气血异常强大，充沛到赵灵都惊讶的地步，感觉不像是人类的幼童，倒似太古真龙的幼崽！赵灵内视，默诵《五行丹元诀》。一片黑暗沉寂的炁海之内，无色无相的真气缓缓汇聚，凝练，变化，最终逐渐形成一道好似“曼陀罗”一般的阵图！赵灵震惊，这具身体的气血也太充沛了，想当初自己上一世凝聚第一张阵图的时候，仅仅是让其初具形态，便耗费了近半年的时间，而且中间还数次气血不支，几近枯竭！

只是，那阵图之上的一个个格子还空空如也，待人去填上。但有了充沛至极的血肉铺垫，赵灵轻车熟路地凝成了第一个人形！那是一具与赵灵此刻极为类似，盘膝而坐、五心朝天的金色人形；所不同的是，他的身体近乎透明，可以看见里面经脉运行！如果有明眼人看到这一幕，便能认得出来，这具小人体内经脉，竟是在按照《五行丹元诀》的炼丹之术在运行！这是赵灵的第一次尝试！镇神图之中的金色小人修炼的不是人类的功法，而是以己身为丹炉，修炼的乃是炼丹的丹术！以己身化丹炉！一人只炼一种丹药！赵灵在无意之中，竟是开辟出了一门后世的绝技——丹炉法身之术！……要知道，虽说创立功法不是说着玩玩的，但赵灵的深厚经验也绝不是可以等闲视之的。别看赵灵乍看之下只有五六岁的外貌，但内在实际却已是一位震古烁今的武道大宗师，完全有开创一门独立功法的资格！却说，经过赵灵磅礴的气血滋养，那尊炁海之中的金色小人也渐渐真实起来，形体愈发凝练，已经彻底由幻象蜕变为实体！赵灵心念一动，那尊小人便从他的炁海之中走了出来，内视全身已看不到它的踪迹。赵灵睁眼，那金色小人赫然出现在房间之内！“人形的炼丹炉吗……果然还是不太好吧，炉子就该有个炉子的样嘛……”那小人应声而变，须臾便化作一尊丈圆的“炁炉”，这炁炉没有支脚，因这炉子无需火烧；高六尺，浑然一体，只是上面有一顶盖子，周身八面有八个出气儿的孔道。炁炉之上，霞光流溢，镌刻着种种奇妙的花纹，那便是与“人体经脉”相类似之物，正和了那具“炼丹即人之修炼”的话语。赵灵心下了然，这炁炉便是他专门为炼制“回气贴”所制，也只能炼制回气贴。但炼制回气贴的效率，还有最终的成色，却不知道会达到一个何等恐怖的境地。……某日，卯字号兑换所中。这是离赵灵的居所最近的一处兑换所，他以后估计都要常来这里了。赵灵此次直上三楼，那里有固定的丹药回购处，大多数炼丹师都会将自己炼成的丹药赚取佣金和提升名望——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将自己成果摆在一楼的大厅里向人叫卖，不过那多半都是官方不乐意收或者收购价达不到卖主预期的“扔货”，因此这也就只能骗骗入行不久的萌新，大概混个年的老手，一般需要什么也不会到这里淘东西。当然，世事没有绝对，一楼的“赶集”式叫卖场里，偶尔也会出一些稀奇的好东西，但那就需要各位淘货者眼光足够老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