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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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丛林法则》剧组的第七天，作为一位友情出演的配角，蒋一木的戏份说来不多不少。他将参与前半程的拍摄，前前后后需要在剧组呆上一个月的时间。

拍摄工作算不上太有趣，主要还是导演实在让蒋一木觉得无聊，他就好像大学课堂上低着头对着ppt一通狂念的老师，所有的拍摄和运镜调动都透着股照本宣科的劲儿，让人兴趣寥寥。可在前期沟通签约的时候，蒋一木也通读过剧本，那时候不停会有画面从脑中喷涌而出，趣意满满。他几乎是一口气读完剧本的，故事里一直留有个引子，吊着读者不断向前探寻，好在最后它并没有烂尾，踏踏实实地把整个故事讲完了，这就够了。

那本应是十分有趣的。可眼下，就拍摄过程来看，它在一位潦草的厨师手下变得皱皱巴巴。大概等到真的播出的那一天，书粉也很难会对其满意。

这听起来有些无奈，可又好像已变作一种常态。

剧组的主演员们蒋一木从前都未合作过，开始两天他还有些拘谨，但没花太多时间，便也混得熟络了起来。可说到底其实也就是表面上的“朋友”关系，并不涉及更深入的探讨。

“这导演的脾气倒真是挺少见的好。”袁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递来一瓶橙汁，坐在蒋一木身边的椅子上，“刚才那个叶龙拍了好几条都不过，演戏软趴趴的。就听导演说了句，下次别这样了，根本一点没发火。你说这要是换在那谁，还有那谁谁的剧组里，导演不得先摔烂两把椅子才能放人走。”

“是，脾气是挺好，”这是蒋一木难得能夸出来的优点，但对于一个导演来说，这样的优点也并不值得夸耀，“不过我倒是也挺好奇，进组之前我也看过他的履历，感觉还挺丰富的，也呆过不少大组。”

“履历上肯定也是往夸张了写，他在那几个剧组里也就是打打下手，做执行导演，按上面导演给的分镜和剧本拍，他自己不会做大的改动。他跟那个大导陈明关系好，俩人是同乡，他毕业陈明就收他当徒弟，拍什么都带着一起，但实际看上去……好像也并没太大成长。”

“努力是努力，态度是态度，天赋也还是很重要的。”就像蒋一木也认同，自己不算是绝对天赋型的，但也没有太差劲。在他的评判标准里，说到天赋导演，那无疑是郑商。而天赋演员，脑中第一个蹦出的名字就是赵成。

“赵成明天就要来剧组客串，他跟你说了吗？”

脑中刚想到，还没出一分钟就又听到了他的名字，这其中还真带着些神秘缘分。

“他来，客串？这个戏？”

“我从通告单上看到的，纯客串，一共拍五天。”

蒋一木嗯了一声，低下头打开了微信，直接给赵成发去消息询问，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

[赵成]对，我在来的高铁上了。本来前两天就想跟你说的，在另外一个组里，太忙了，转头就给忘了。

[赵成]等我到了找你好好聊聊，朋友组的局里有个角色挺适合你的，到时候跟你好好讲讲，看你感不感兴趣。

[一木]好，那我可太期待了。

第二天上午的通告单里没有蒋一木的戏份，可他还是如往日的生物钟按时抵达片场。他给袁明放了假，自己专程来同赵成会面。

发了条消息后得知人还在化妆间里做造型，蒋一木揉了揉自己随性的头发，掀开手里的鸡蛋灌饼袋子大口啃了起来。

等那一个加大份的灌饼终于吃完，赵成如约而至。

“你到这么早？”对面显然也是讶异于蒋一木的“勤劳”，“我昨天不跟你说，差不多十点十一点来就行。我等一下就有一场戏，现在得看剧本了，没时间跟你多聊。”

“没事，我早上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了，你不用管我。”

在《高山》剧组的四个月让他们熟到不能更熟，赵成也真没再客气去管蒋一木。他抱着剧本投入，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音。而蒋一木手里就剩下了个手机，这样的画面对比看来实在有些尴尬。

“你要不先看看这个，我昨天跟你说的。”愣神发呆之间，蒋一木手里被塞进了一本有些皱巴的白皮册子，封皮上手写着“保密”两个大字。

赵成没再多说，蒋一木粗略地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发现那是一个话剧剧本，一切熟悉又让人想念。剧本里只有两个主要人物，一位父亲一位儿子，其余是几位客串医生。据昨天所说推测，赵成会出演父亲，而蒋一木应该就是另一位儿子了。

戏剧舞台上的角色大多是激烈的，极具冲突性的，眼下在蒋一木手里的这份也毫不意外。儿子的角色被设计得很有趣，他既善良又阴暗，既包容又自私，既想反抗父亲，可又依赖他……心口如一，对于大多人来说，是件困恼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而不同于《高山》中的误会又和解脉络，在这个剧本中没有明显的故事主线，由单亲父亲生病入院，儿子从外地赶来照顾展开。剧中场景从医院病房到家中客厅卧室，他们互相控诉着于对方的各种不满。

当然，故事到了最后也并没有给出一个“结局”，他们没有一笑泯恩仇，更没有世纪大和解，剩下的依旧只有争吵，和被时光磨砺后的无奈……

这是一个并不好演的角色，用力过猛可能会变成聒噪吵闹，可如果力度不够，又会变作昏昏欲睡的无聊对话。在剧本的时候，蒋一木已然不自觉地在脑中开始了一些设计，比如在这里加上怎样的肢体动作，在那里多一些眼神的表达，以便让整个戏节奏更好，冲击力更强。这都是他从前剧本时的一些小习惯，边看着，角色便已经在他脑中活了。

“看完了？想演吗？咱们二度合作。”

蒋一木看得入神，也没注意到赵成到底何时结束拍摄来到了他身边。

“挺有意思的，话剧对吧？好久没回舞台，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想了。”

“想就回去再演演，但你也知道，钱肯定给得不多。”

蒋一木抿嘴笑笑：“成哥，这个剧我自己是很想接的，但公司那边的档期，我也得跟经纪人再确认一下，时间上如果没撞肯定没问题，还得麻烦你把这个剧排练和演出的时间列表发我，我回去对对。”

“那没问题，等你的好消息。”

合作事宜谈妥，赵成又开始关心起蒋一木和郑商的事情，说郑商最近大概是太忙，约他几次出来聚聚都说没时间。

蒋一木也只好苦笑，郑商倒真的是一视同仁：“他不是忙新电影嘛，是真的抽不出空。进组前他来我家呆了一个晚上，再之前我们一个月也见不上几次。”

赵成显然也看出来这个话题十分危险，应了一声之后，慌忙又转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一木]今天成哥来剧组客串了，还说跟你好久也没约上聚聚，下次你们聚也带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