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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别开脸,又没忍住轻笑一声:“恩师的长女,两心相合门当户对,于情于理都是门好姻缘,轮得到我吃醋?”
这模样实在显俏,他轻轻拧了一下她的鼻子:“知道得还不少。”
“好了,”她躲了一下,“那给你个机会解释下。”
“你先说,从哪里听说的?”
“拿出点解释的诚意,不要问东问西的,”她不满,“告诉你要怎样,找人家麻烦去?”
真是又蛮又娇的,他忍不住笑:“我当年从军部转出来,就走的鲁时安的路子,他想让我跟鲁妍结婚,鲁妍一直不愿意。”
鲁时安,一个党史上浓墨重彩的名字。
她没太明白:“鲁妍爬得也不慢,他怎么肯押宝到你身上?”
“我能出头跟他没有关系,鲁家有野心,一直在广撒网,提携年轻干部,”他顿了顿,“等他想起我的时候,我已经回北京了。”
四十岁出头的副国,背景成谜的万千视线聚集处,鲁家连锦上添花都做不到了,唯能求他念一点情分。
而幸好,沉平莛果然是个念情分的,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那你说忌惮鲁宗岚?”
“鲁时安要撑不住了,估计就是年内的事,”沉平莛也没瞒着她,“我不好背个逼死他的名声。”
“你那么肯定鲁宗岚也卷进来了?”
沉平莛淡笑:“鲁宗岚和鲁妍之间隔着两个鲁时安。能在饭局上说漏嘴提到你,能指望他是个拎得清的吗?”
宁昭同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说吧?”
“因为我一直盯着鲁宗岚,”他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上个月中旬他来过一次南京,那是他唯一可能跟郭源之接触的机会。”
“……那么厉害,”她竖起大拇指,“见微知着啊领导。”
他放下茶盏:“我对鲁妍评价那么高,怎么也没意见。”
“醋可以吃,但评价要客观,”她一脸正经,“而且你不说了吗,人家看不上你。”
他发觉自己跟她待在一起眼睛就一直是弯的,低眉掏了根烟出来:“她想见见你。”
“见,”她把他的烟夺了,把电视声音开大,“不许抽。到我了,认真看。”
带竹叶暗纹的墨绿旗袍,裙角绣着的彩凤,指尖嫣红丹蔻,娴熟的琵琶弹奏,湖州话版的《天涯歌女》……每发现一个精心设计的元素,沉平莛的心情就更好上一分,等一曲终了,用了点力把她按进怀里:“什么时候学的琵琶?”
宁昭同挣了一下,发现挣不出来,也就随他去了:“学好几年了,就为弹这个。”
他收紧了手臂:“跟谁学的湖州话?”
她闻言就笑:“潇湘。”
“猜到了。”
“跟大家闺秀相处真舒服啊。”
他轻笑:“我也是大家闺秀。”
“那当然,”她还记得这个梗,“你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他揉了揉她指间练琴练出来的薄茧,偏头讨了一个吻,有清冽的茶香气。
初舞台都播到第十六个了,郭源之久等不来,宁昭同有点困惑:“住那么远吗?”
沉平莛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但等初舞台都结束了,依然没有半点消息,沉平莛也耐不住起身,找到封远英的副手:“他们到哪里了?”
“主席您好,”副队长低头,声音不高,“队长说车队好像有人跟着,所以绕了点路,已经到紫金山脚了。”
沉平莛不知道紫金山脚指的是哪个地方,但也懒得帮封远英调教下属让他学会汇报的诀窍,只问道:“还要多久?”
“应该二十”
“砰!”
平地一声巨响,众人齐齐惊诧地看向窗外,心头一下子提起来。
旱雷?
“是爆炸声,”宁昭同从后面跟上来,“感觉在山脚。”
副队长早就听出来了,脸色肃了两分:“我这就找人去看看!”说罢得到授意就匆匆回身,向传呼机说了两声,让去看看。
那么近的地方爆炸,沉平莛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但关了门才道:“不太对。”
“郭源之?”宁昭同猜测,说完就摇了下头,“不至于吧,你还在这儿住着,总不至于狗急跳墙到这个地步。”
沉平莛没有搭话,带着她坐回沙发上。
没想到,这事还真就至于。
当晚十点钟,南京警备区接到命令,封锁整个钟山风景区,不许任何人进出。同一时间,江苏省纪委书记被一支国安特勤小组堵在了家门口,他们出示了一份名单,要求他立即配合扣押上面提到的所有官员。
纪检委书记拿着那张名单,吞咽了一下,踩着皮鞋就被簇拥出了门,连跟家人打句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要变天了。
“紧张吗?”时针指到十一点,宁昭同问道,“事情还不算很糟糕。”
沉平莛放下手机,看着她,竟然笑了一下:“底子薄的坏处显出来了……事到如今,竟然找不到一个算得上心腹的,能在外面替我操持。”
“我们好像聊过这个问题,”她也跟着笑,按住他的手背,“你的缺点也是你的机遇。但凡你们的政治生态好一点,也不会人人如履薄冰只顾着相互制衡,最后让你这个各处不沾的摘了桃子。”
也就她还能跟自己说这种话了。
但他隐约想着,也只有她,才能在这种关头有底气说一句“不算太糟糕”。
是他的幸事。
沉默片刻,他问道:“你也经历过吧。”
“比你这惊险多了,五辆车被三百多号人围着,马蹄都压我脸上来了,”宁昭同笑,分析倒算得上认真,“国安是你的嫡系,南京也是重兵把守。现在地方连武警都指挥不动了,出不了什么大事。倒是鲁家那位无锡二把手,你是不得不动了。”
“有这样的话头,账就算不到我头上来了,”他顿了顿,抬眼,“如果,我是说如果,军队里也有人——”
她有点惊讶,跟他对视片刻,意识到他并不是开玩笑:“……那江苏就不是要变天,是要血流成河了。”
十一点半,副队长进来汇报,说山下被围住了,估计有个两百号人。而同时,电磁干扰让山上的基础通信基本瘫痪,备用方案启动需要二十分钟。
沉平莛问:“是什么人?”
“警察。”
沉平莛眉目稍稍凝住。
警察。
倒也是,连级以上调动都要从军委过,比起冒风险调军,自然是当地警察比较好用。
宁昭同搭话:“后面山里有布防吗?”
“已经布好了。”话是这么说,副队长眉眼里却闪过一点不安。
宁昭同看见了:“人手不够?”
“……是。”
国宾馆后面是钟山腹地,有的是可以设伏的高地。大晚上的,人手不够,他们就只能缩在这里防守,不可能摸过去排人。
但如果他们有狙击手……
沉平莛和宁昭同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对面视野极好的落地窗,沉平莛示意,副队长穿好装备,贴着墙过去按下了窗帘合上的开关。
聊胜于无。
“还待在这儿吗?”宁昭同问。
“在这里等等吧。”他说完,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半阖双眼。
等。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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