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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平莛看见她,眉眼骤然温和了许多:“刚刚散会。”
“你不用过来的,”宁昭同往沙发边上移动了一点,“我只是想跟他聊聊。”
沉平莛把外套脱了,坐到她旁边,距离很近,腿都贴着她了:“我也想见见卫王。”
郑其愈咬了一下嘴唇,而宁昭同无声地笑了笑,斟出了两杯茶。
一点夕阳的微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入,灰尘在丁达尔效应中游移沉浮,杯口水汽缓缓上升,馥郁的茶香萦绕在空气里。
称得上静谧的氛围,郑其愈却不停地冒着冷汗,连呼吸都开始不畅了。
难捱的沉默里,她终于开了口:“自己种的芒果好吃吗?”
郑其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因这句话感觉到无比愤怒,努力抬头直视她,咬字有点急:“你想做什么?”
她回得很快:“我不想做什么。”
“那你神经病啊,把我抓过来干什么?我这辈子没再惹你吧?!”
“卫秋,冷静一点,”她骤然放缓了语调,耐心得几乎显出一种温柔,语意却说得上凌厉,“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很轻易就能找出一万个理由。不要着急,还没有到你急的时候。”
郑其愈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后,他抬头,看了她一会儿,蓦地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找我聊天的话,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你还找了这样的贵客作陪,就这环境,是不是有点失礼了。”
沉平莛笑了笑,端起杯子:“招待不周,卫王见谅。”
一句话印证了郑其愈太多猜测,他心底暗骂一声,挣了一下捆在身后的手。
“你和上辈子长得很不一样,”宁昭同道,“但是当天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郑其愈笑得无赖:“脸不重要,哥的气质才是独一无二的。”
宁昭同也笑:“是,你太好认了,一看到你的脖子,连我的剑都在鞘里不安分。”
喉咙被割破的钝痛再次袭来,郑其愈神色一僵。
他这一刻终于认定了,来者不善,她是真的随时准备要他的命。
他很缓地舒出一口气,慢慢道:“宁昭同,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如果再来一次,连韩非都不可能活着离开临淄城。”
沉平莛放下杯子,扫了他一眼。
宁昭同似乎完全不准备理会他的挑衅,笑了一下:“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郑其愈怔了一下,而后觉得有点荒谬:“你别跟我说,你不想再来一次。”
御宇登极,百官俯首,千古一帝的至尊荣耀,他不相信她不动心。
宁昭同发出一声轻笑,摇了摇头:“卫秋,你还是这么喜欢以己度人。我为什么会想再来一次?我是赢家,我走上去了,我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二十年,我这辈子过得比上辈子还开心,我为什么会想再来一次?”
郑其愈的脸扭动了一下,很快平复:“既然这辈子过得好,来我身上找什么优越感?”
“优越感?卫秋,你的命都攥在我手里,从你身上找来的优越感也太掉价了。”
郑其愈激动起来:“那你杀了我啊!你怎么不杀了我!”
“因为你一条烂命死不足惜,换不来子房泉下安宁,也换不来阿堇余生有慰,还有长兄、仲兄、幼妹……”宁昭同语调低沉语速却快,盯着他,“卫秋,你怕死吗?”
郑其愈是真搞不懂她想做什么了:“谁不怕死?你不怕?”
“我怕,但我一直觉得,有足够多的东西,都比这条命珍贵,”她语速很慢,起身,“卫秋,有一个特质我只在你身上见到过:你惜命,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惜命。为了活着,你可以放弃所有东西,妻儿、挚友、尊严,甚至,天下百姓。”
郑其愈冷笑一声:“这种话就没必要对我说了吧,不虚伪吗?”
“再说一遍,不要以己度人。你惜命惜到完全不在乎身后名,但寡人自始至终都想做百代传颂的仁君,”她抬脚抵着他的心口,用了一点力,把他踹倒在地,“你死得太痛快是我上辈子最遗憾的事情,所以再遇见你以后,我想过要对你用刑。可是后来我意识到,就算你知道自己扛不住酷刑,也能撑很久,特别久。”
手被压在身下,背和手腕都疼得厉害,郑其愈调整了一下呼吸:“持久不好吗?你还能多爽两天。”
沉平莛唇角几不可见地扬了一下,有点冷。
她轻轻叹气,抬脚踩在他胸口,脚尖一碾:“你这里怎么就不会难受呢。”
郑其愈疼得叫出声来,她见状又加了一点力,直到他大汗淋漓脸色白如金纸,才慢慢将脚撤回来。
她看了他片刻,回身坐回沙发上。
没打理的长发随着动作掩住半张脸,她点了根烟,喃喃道:“见了你,发现活着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沉平莛抢了她的烟摁灭,把她搂过来,按在自己怀里。
郑其愈实在疼得狠了,还急喘着:“那你怎么、不去死……”
“因为我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样的景象,”她声音有点轻,把脸贴在沉平莛的大腿上,“万事皆空还算干净,可万一再来一次,他们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郑其愈努力拉出一个笑:“不就是男人嘛,换换有什么不好的?”
她笑了下,似乎起了些兴味:“卫秋,如果你再来一次,事事顺意,唯独梁音宁死也不肯再嫁给你,你会怎么样?”
郑其愈脸色微微一僵。
阿音……
她一看就明白了,微微勾了一下唇,不加掩饰的嘲弄:“女人不珍贵,梁音也没什么稀奇的,但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能有一天不属于我呢,是吧?”
“……阿音眼里不会有别人,”郑其愈咳嗽了一声,“你也不用寒碜我,我自认待阿音已经仁至义尽,她死前也说过不怨我,轮不着你把账算在我头上。”
“所以我说,你只把她当个东西看待,”她掀了掀睫毛,似乎有些倦态,“秦王政二十七年,你派人来云梦急召我入朝歌,说有大事相商。等梁音匆匆赶到中书,你指着我,压着她,说求聘不过欺秦之计,卫地还等着她诞下嫡子。”
郑其愈盯着天花板,胸膛起伏:“你是遗憾没能嫁给我吗?”
她不理会:“那时候梁音扯开帷帐看着我,满眼绝望和哀求,我想那时候她应该是想求我杀了你,可惜我连站都站不起来……”
沉平莛闻言,轻轻磨了磨她的手腕。
他知道她受过钉刑,两边手腕和小腿迎面骨都曾被铁钉楔入,此后数年未得良行。即便后来被繁息妫治好了,从此勉强能走动,阴雨天也会疼得难以入眠。
郑其愈不说话了。
“你觉得他们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你是上位者,你觉得他们喜欢,他们就不能不喜欢。你觉得脸面就是矫情,根本不值一提,于是便肆意折辱他们的傲骨……”她很轻地叹了一声,“卫秋,士可杀,不可辱,新郑张氏乃六代相韩的高门士族,子房忍辱偷生数载只为要你的命——你就从来没后悔过吗?”
“我只会后悔动了爱才的心,没在蓟都的时候就把他弄死!”郑其愈激动起来,“行了!你不就想说我到最后已经众叛亲离了吗?!成王败寇,我都认了!”
她笑一声:“原来最受不了的是这个啊。”
郑其愈神色一僵。
没错,这就是他那么多年依然过不去的坎,原以为的临门一脚顿成天堑——他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可就缺那一步,他就能成为九州第一位皇帝!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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