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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徐卿仪轻轻抽泣了一下,“我特别喜欢他,从一开始见到他就很喜欢,后来越来越喜欢,一直都很喜欢,现在也喜欢……”
一字一句的重复,写着酸涩的执拗。
柳润羽跟着心里发酸,不知道说什么。
而徐卿仪终于愿意主动地说点什么了:“润羽……他太好了。”
柳润羽嗯了一声:“聂哥是个很好的人。”
聂郁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好男人,善良、纯粹、忠诚,还有出色的外貌、平均线上的收入,以及清正良好的家风。
“他太好了,好得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徐卿仪哽咽了一下,“润羽……他那么体贴、周到,都是被一个女人一点一点教会的……”
柳润羽怔了一下,而后沉默下来。
她知道是哪个女人。
那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就算她真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她们也天然缺乏指责的立场。何况,她真的跟聂郁一模一样。
对待爱得刻骨铭心的前任,能干净地离开,矜持地怀念,从容地提及。
“我不是嫉妒她,我、我都没有资格嫉妒她……”徐卿仪哭得越来越厉害,“可是他的心乱了,润羽,他什么也没有做,他想对我尽到责任,可是我看得出来,他的心乱了……”
柳润羽连忙抱住她:“卿仪,聂哥和宁老师经历过那么多,差点都结婚了,结果——知道她回来了,聂哥心境有点动荡很正常,你不是也说了,他什么也没有做,他”
“可是我不想、看见他,克制自己的心动,一脸好丈夫好爸爸的样子,要对我尽责任,”徐卿仪打断她,声音有点轻,“润羽,我觉得、特别难堪……好像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看着他、对着我、大义凛然。”
柳润羽哑然。
“我和他之间,没有其他人的事情,”徐卿仪吸了一下鼻子,“只是我跟他不合适。”
柳润羽讪讪的:“卿仪,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她和卿仪曾经被一个很漂亮的大学女老师以命相护,她不想破坏这个单纯美好的叙事。
徐卿仪嗯了一声,慢慢地掏出手机:“我要给他发最后一条消息。”
“好,说清楚也好。”
徐卿仪摇了摇头,视线放空:“那些事我都不想再提了……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希望他能幸福。”
喂完猫,聂郁简单洗漱完,再次坐到了沙发上。
宁昭同跟俩猫一起窝在隔壁沙发上,头也不抬地递来一个平板:“找点事儿做,都能看,随便翻。”
聂郁接过来:“好,谢谢同同。”
这话听着怪娇的,她掀起眼皮瞄他一眼,再次把注意力放回手里的文献上。
宁老师的平板壁纸和锁屏非常花里胡哨,app管理却很干净利落,按功能分门别类地放进七个盒子里,但看命名估计是队长干的。
聂郁漫漫一扫,刚想点进哔哩哔哩刷一会儿,顶端却突然推送了一条消息。
微博的特别关注推送,隐约能看见个“@薛预泽-v:”。
聂郁抬手,正想点开却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说都能看,那没必要再问一句吧。
指腹落下,他稳稳地点开那条推送,看见特别提醒+1,以及到达上限的红点提醒。
他操作小心了一些,点开那个+1的按钮。
【薛预泽-v:宁老师能多看我几眼就好了。(猫猫乖巧.jpg)@期南控股-v:新年将至,ceo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呢?(图)x9】
聂郁点进原微博,发现这差不多是建号来热度最高的一条。
【桃桃乌龙:娶宁老师】
【赠我一支白玫瑰花:当然是娶宁老师,这还用问?你这个官号是不是不想混了(怒火)(怒火)】
【gww你不是人:笑死,肯定是娶宁老师】
【玉雕沉鞍:不是娶宁老师?】
……
一色的队形。
薛预泽的微博底下则跳脱许多。
【德艺双馨lxw:没用的东西&esp;甚至不敢谈娶】
【布洛芬救我狗命:小薛(委屈):宁老师多看我两眼就好了】
【离人心上狗:你们的小剧场是否有些ooc(吐舌头)(吐舌头)】
【月离愁:这表情包偷的宁昭同的吧】
【长相思在长安:记得有个哥打赌今年年前薛预泽能追到?】
……
聂郁垂眸。
薛预泽。
薛先生。
分明是在这样难以描述的关系里,却坦然在世人面前说着爱她。
他不知道怎么有些呼吸困难,连忙切出来想去刷哔站,结果指尖一划进了相册。一张粉紫色的截图作为封面,字迹清晰,来处是微信截图,不知道是发给谁的。
他视力太好,一眼就将几行字看得分明。
“我和你做过那么多亲密事,袒露过那么多次的身体和真心,现在却变成陌生人了,这种感觉真的有点说不上来。有点奇怪我们不是敞亮的朋友,也不是干净的恋人,你问我爱是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知道,你牵着我的手说爱我的那天,我想爱有万难我也愿意。”
不是敞亮的朋友,却也不是干净的恋人。
他几乎慌乱地从相册退出来,察觉到自己心跳有点乱,又因为这样的察觉而懊恼。
他在想什么?
他在这个关头怎么能——
“怎么这个表情?”宁昭同问他,“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吗?”
聂郁蓦地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眉眼秾丽,棱角分明。
“我……”他发现自己喉咙发干。
“嗯?”
他看见她的长发顺滑地垂在肩上,像是一泻千里的瀑布,又看见睡衣的领口被磨开了一枚扣子,一道沟壑痕迹若隐若现。
雪白的肌肤,泛着一层柔光。
他连忙移开目光,低声道:“心情有点糟糕。”
“……哦,”宁昭同慢慢坐起来,“要聊一聊吗?”
他摇头:“我整理一下脑子再说吧……我能在你家住几天吗?”
“当然可以,过两天老陈和togal回来,你还可以见到他们,”宁昭同含笑,把平板拿过来,“转移下注意力吧,那天你给我的照片自己有没有看过?”
togal?大波过年怎么会回她家?
那天小陈警官说——小喻也是其中一员吗?
聂郁按捺住情绪:“没有。”
那是给她的照片,他看了也不合适。
“那一起看看吧,”她点开相册,“有几张挺有意思的。”
是非洲任务的留影,似乎没有按照时间排列,顺序非常乱。
沙漠里长出的一截青嫩绿苗、流浪猫在她脚下等候口令、除夕夜烟火缭绕的聚餐、月下女人的泳衣裙角还带着水、一个据枪的坚毅侧影……最后是整整一组抓拍。
白纱,捧花,跟鞋。
兄长的臂弯。
徐周萌的审美很出色,这一组抓拍简直就像专业的纪实婚礼摄影一样,每一个细节都从容而动人。
他看见她海藻一般蜿蜒下来的头发,看见她穿着不合脚的新鞋时亦步亦趋的姿态,看见她回头时称得上温柔的微笑,看见上车时拎起的裙角下一截细细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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