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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他把脸放在她肩头轻轻磨蹭,她都有点烦,低声道:“别蹭了。”
“为什么?”他轻笑,“蹭也不让蹭,明天就该后悔陪我坐牢了。”
“说的什么锤子话。”
“不许说脏话,”他警告地轻拍一下她的屁股,“你知不知道西南官话里锤子是什么意思,少乱跟着学。”
“我知道,”她翻过身来看着他,“当年跟黎姐学的。”
他动作一顿。
“不说话了?”
“你想我说什么?”
“谈谈你求而不得的暗恋,我还真挺感兴趣的。”
沉平莛失笑:“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黎姐是你的线人,你喜欢她,但是她不喜欢你,”宁昭同笑了下,挑眉,“黎姐喜欢倪老师。”
“谁跟你说我喜欢她?她自己说的?”
“怎么,你不喜欢她?”
“……应该说,有动过心思,但是没有给我进一步的余地了,”他还是承认了,而聊起这段往事,他的语调里也有些怀念,“我这么把她陷进去,她肯定也很恨我。”
“她要是恨你就不会救我还告诉我那么多了,”宁昭同小声嘀咕,“听起来旧情未了,还有想破镜重圆的想法。”
“那可真没有了,”他笑,低头吻她,“那个老师更适合她。”
“好酸。”
“是有点,”他摸着她的嘴唇点头,“别醋了,现在就喜欢你一个人。”
“?”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闷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腿侧:“睡觉吧。”
再过了十来分钟,宁昭同突然问:“其实还是挺后悔的吧。”
沉平莛缓缓合上眼睛:“……嗯。”
怎么会不后悔,他曾经这样伤害过自己挚爱的人——可后悔有什么用?
放出去的雌鹰,他再也追不上了。
“别多问了,我怕二叔对你有意见,”薛预泽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就算有事,也不是我们能掺和的。相信她,别忘了她到底是谁。”
“她……”那边的过玄吸了一口气,“她如今没有足够的筹码做布置。”
“那你也要相信她的判断力,”薛预泽强调,“以及,你觉得她做得出来把我们都扔下陪沉去死这种事吗?”
过玄沉默。
许久:“我知道了。”
“放心。”
“好。”
傅东君实在有点放不下心,晚训后匆匆忙忙进了综合楼,得到允许后拧锁进门。陈承平对他比了个手势,对着电话再说了几句才挂掉,对他道:“别担心。”
“我怎么不担心啊,她把我微信都删了,”傅东君气闷地坐在沙发上,“再大的事儿好歹说一句,闹失踪是几个意思。”
陈承平把腿放下,也劝得耐心:“听韩非那意思,她心里是有数的,只是不好朝外面儿说。”
傅东君听出端倪,压低声音:“你是说,上头的事儿啊?”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傅东君一噎:“……同同也没想瞒我啊。”
那丫头对他简直坦然得可恨。
陈承平嗤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得了,回去躺着吧,这事儿我们担心没用,只能等消息。”
“什么就没用啊,求老大打听打听也行啊!”
“说什么屁话,能不能懂事一点儿,这事儿老大就敢掺和了吗?”陈承平骂他一句,“你回去问问你爹敢张嘴吗,还他妈打听打听。”
“……我这不是担心吗。”傅东君憋气。
“你担心有锤子用,要担心回去担心去。”
“不是,我怎么看你是真不急啊?!”
陈承平确实不怎么急,起身给保温杯灌满水:“这事儿,一个是我急了没用,二个是我觉得肯定能平。”
“……啥意思?”
“跟你说个秘密,别往外说,尤其不能跟你妹妹说,”陈承平朝他招了招手,笑,“我二十年就认识沉了,还共事过,估计沉都记不住这事儿。”
傅东君莫名其妙:“然后呢?”
“然后他就成了我半个偶像,”陈承平回想起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突围,语调悠悠,“这人浑身都是心眼儿,不可能没给自己留后路,等着瞧吧。”
“梅楷你听见没有!赶紧把关系撇干净……”
电话里的梅黄溪几乎显得歇斯底里,韩非直接挂了电话,顺手还加了个黑名单。
片刻后,他转过身来:“同同都这么说了,便不必太过忧心。”
众人都看他。
韩非磨了磨书房桌面的边沿:“何况,同同不是那种盛装打扮从容赴死的人。”
韩璟一听就笑了:“也是,她是自裁都得有五十个观众在现场的那种人。”
林织羽看来:“要起一卦吗?”
“起吧,我预备晚间与薛先生见一面,起了也能宽宽他的心,”韩非起身,“潜月还是每日正常上班?”
“对,”韩璟答,“一定要让他送你吗?”
“你送我一趟吧。”
韩璟点头,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虽然不是警察,但作为公众人物,和陈潜月一样,会让他们有基本的忌惮。
林织羽闻言搭了句话:“我也去。”
韩非看他。
“我不欲言伪,但如若结果当真不好,也不忍心转述一遍,”林织羽神色淡淡,“何况,家里更不安全,一起去吧。”
韩非没在这关头再说不好听的,甚至笑了一下:“好。”
今天看守所里气氛不算融洽,沉书记、宁老师、刘洪谦教授吵成一团,狱警听了半耳朵,撇了撇嘴,没管。
“我们应该暂时搁置一下问题,”最后宁老师坐在门边,做了总结陈词,“众所周知,政治哲学、政治学和政治三者完全不是一回事,既然我们的争执基于屁股,那意义可能就很有限了。”
刘洪谦笑得厉害:“小宁屁股坐在哪儿?”
沉平莛瞅她一眼。
宁昭同把书放到一边:“您猜一猜?”
“你才三十岁吧,博士毕业也没几年,估计没当过公务员,”刘洪谦分析得挺认真,“但你的思路常常非常务实,偶尔我会怀疑你在基层待过——这让我困惑你的自由派立场。”
她有点惊讶:“您觉得我是建制派?”
“不,你支持自由市场和文化多元,这决定了你不会是个建制派,”刘洪谦道,“至少在中国。或者,至少在秦制。”
宁昭同大笑。
刘洪谦不明白她为什么笑,但并不怀疑她的友善,于是等她笑完立即问道:“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这对于我来说的确是个意义特殊的评价……要请前辈恕我冒昧,但我无可避免要做一个全称陈述,也希望您能认同我,”宁昭同满眼笑意,虽然他看不见,却也习惯性地比划了一下,“理论是易于自洽的,但现实往往处处张力。”
刘洪谦也笑:“难道理论的矛盾不正是来源于现实的张力吗?”
“这句话很可能是真理,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慢慢敛了笑容,“15年到17年,我在叙利亚。”
沉平莛看她一眼。
“叙利亚?”刘洪谦惊讶,“你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去?”
宁昭同没有回应这一点,只是道:“国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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