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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二十分钟,回去则用了四十多分钟,好在全程顺利。看着三个人上了直升机,陈承平向喻蓝江嘱咐了两句,撤开几步:“快去吧。”
喻蓝江挤在门口,笑着用口型道:“不会哭吧?”
陈承平甚至没心情怼回去,看着直升机爬升远去,许久,收回目光,回了车上。
除去情况未明的聂郁和状况很差的宁顾问,这次行动其实还算圆满。两人中枪,不算严重,计划内的人质全部好好的,计划外的人质死了一个,差不多能交差。
陈承平撑到中午十二点给楚循打完电话,随便往肚子里填了点东西,拎着毛巾去澡堂洗澡。结果洗完后更不困了,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再次把从徐周萌那里拷来的视频重播了好几遍。
她眼睛好亮。
她头发都被燎焦了。
她把聂郁扑下去的时候,那种决绝,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出来。
陈承平按下笔记本,叹了口气,躺倒了床上。
呼吸渐缓,一点液体从眼角流下,滑进枕头之中。
阿斯马拉最好的医生也处理不了那么复杂的伤,最后还是沉平莛拍板,包机把他们三个一起送回北京。
喻蓝江本来还觉得自己轻伤不该下火线,迟源打电话骂他,让他懂事点儿,于是只能灰溜溜地一起上了飞机。一天过后,专机落地首都机场,三个人从绿色通道被送进了解放军301医院。
此时是二月初,厄立特里亚温度渐高,北京春寒料峭。
半个月后。
护士犹豫着对宁昭同说:“你可以喊疼,不会扰民的。”
这位女同志从苏醒那天到现在起一句疼都没喊过,要不是有俩男的每天都过来跟她说话,护士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嗓子出问题了。
宁昭同趴着,声音确实有点哑:“不就生了半个月孩子吗,我忍得住。”
护士和聂郁一起笑出声来。
不过护士还真有点好奇:“您有孩子啊。”
半个月了,这病房就没人来过,就算再涉密,治个病而已,总要通知一下家属吧。
宁昭同想笑,但一笑全身都疼,最后只是扯了扯嘴角:“我一儿一女,儿子都三十多了。”
护士傻了,聂郁一愣。
旁边查房的护士长一听就笑了:“你这小姑娘,你三十岁都没到,你儿子三十多,他生你也生不出来啊!”
宁昭同乐得不行,片刻后痛得直揪床单,聂郁连忙劝了几句:“别笑了,都疼成这样子了。”
她轻点了一下头,消停了,又问:“你怎么不联系卿仪,听说你们吵架了,现在不正好卖惨吗?”
聂郁一听,有点无奈:“你比我惨那么多,你说她要是来了,看我还是看你?”
聂郁骨头上的问题不大,腿部轻微烧伤,虽然内脏受了不少罪,但也比她好得多。宁昭同还在烧伤病房住着等植皮,他已经勉强可以和喻蓝江下去散步了。
“?”宁昭同疑惑,“你还吃上醋了。”
他笑:“救命恩人嘛,肯定比我精贵。”
护士长查完房出门,在门口好险撞上一堵墙,抬头,神色骤然温和:“小喻啊,快洗洗进去吧,你女朋友醒了,精神可好,刚还跟我们开玩笑呢。”
喻蓝江对上聂郁的视线,喉头一噎:“那个,宁姐不是我女朋友。”
“还不好意思呢,阿姨什么看不出来?”护士长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买饭了啊,挺好,放边上,进去吧!”
“啊、行。”
喻蓝江摸了下鼻子,把饭放到外面凳子上,熟练地消毒穿衣服,一进来就抱怨:“这不用我解释吧?我可是啥也没说,她自己乱猜的。”
宁昭同打了个哈欠,没理他,闭眼准备睡觉。
她最近还在吃流食,午饭跟她没什么关系。
再过了半个月,京城春风徐徐,催开百花,宁昭同也已经从bicu转出来了。
薛预泽过来的时候给宁昭同带了一支玉兰。不是花店精心包装的花束,好像就是哪儿随便折的,插在他一起带过来的显然超过四位数的花瓶里,放在她的床边:“我院子里的玉兰树,几年前自己亲手栽的,今年第一年开花,送给你。”
宁昭同受宠若惊,问道:“能吃吗?”
薛预泽故作伤感:“难道我养的花和我一样,都得不到一个体面的结局吗?”
“民以食为天,成为玉兰花馔才是最体面的结局。”
“宁老师高见,”薛预泽点头,轻笑,“明天给你带一盘过来。”
从病号升级到看护人员的喻蓝江嗤了一声,拍拍屁股站起身:“走,聂哥,出去转转去。”
聂郁其实不太想去,但莫名觉得气氛尴尬,于是跟薛预泽打了个招呼,跟上了喻蓝江的步伐。
下了楼,喻蓝江还是一脸不爽,聂郁试探着问:“不喜欢薛预泽啊?”
喻蓝江这人也藏不住事儿:“人还行,不讨厌,但他想追宁昭同,你让我怎么待见?”
聂郁懂了:“你还没死心?”
喻蓝江不满:“怎么聂哥你也说这话,我接受老鬼跟她在一起就不能烦别的男人对她有想法了?”
“……确实很怪。”
她都是人家女朋友了,有多少男人追跟你有什么关系。
聂郁毕竟是厚道人,没把这话说出口,顿了顿:“他知道同同有男朋友吗?”
“知道啊,”喻蓝江随手扯了根杂草叼嘴里,“去年冬天我请几天假那回你还记得吧?我就是来北京掰扯这档子事儿的。当时正碰上宁昭同生日,薛预泽就比她晚一天还是两天,请她参加生日晚宴,老鬼也在。就那天晚上,我们仨在停车场里吵了一架,薛预泽跟宁昭同说她又不是跟老鬼结婚了,凭什么不能考虑考虑他。宁昭同骂了他一顿,载着我跟老鬼走了,还把我踹到她小区门口的酒店凑活了一晚上。”
“……”
聂郁一时不知道该同情宁昭同还是同情薛预泽。
“不过,聂哥,”喻蓝江脚步突然放慢了一点,看着聂郁,“其实我觉得薛预泽这话也挺有道理的,她跟老鬼又没结婚,凭啥我得死心?我又没缠着她,喜欢她不犯法吧?”
“……”
虽然是过命的兄弟,但聂郁真的忍不住想叹息一句。
好怪一男的。
念在自己作为淬锋应机营营长不免军政一把抓,聂郁轻咳一声,语重心长:“小喻啊,如果你的女朋友已经跟你在一起了,却有一个男人说要追她,你怎么想?”
“聂哥你能不用黄老头的语气说话吗?我要萎了,”喻蓝江一脸认真,“我懂你意思,有人对我女朋友有想法,我肯定直接上门揍他一顿。”
“……那你推己及人地想一想,你喜欢别人的女朋友,那别人也会想揍你吧?”
“来呗,我又不是打不过,”喻蓝江想了想,“老鬼现在也打不过我。”
聂郁意识到自己错了,喻蓝江遵循的是丛林法则而不是道德规范,甚至可能还把自己带入了什么发情公狮一类的角色——聂郁吸了一口气,理了一下思路:“小喻,队里的规定就是不能打架,不论谁先挑衅的,只要互殴都是记过,这个你知道吧?”
“啊,我知道,我现在回家也不动手了。”
“既然这样,打架就不能成为解决问题的方法,你认同吗?”
喻蓝江还是比较认同的:“是。但我说的不是打野架啊,约个正经搏击场地,下手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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