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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完全不担心卫生问题,“你放心,我不揍它。”
她听笑了:“我怕它揍你!”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还能打不过猫,回去还混不混了。”
“挠两条印子回去也不好解释,”灯光下她眉眼柔软,“那要是有什么事,您随时过来敲我的门。”
“行,你去睡吧。”
“晚安。”
“啊、啊,晚安。”他不太自在地收回视线。
一声阖门的轻响,他转过身,和枕头上的橘猫面面相觑。
他小心翼翼地躺到猫旁边,结果猫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跳上他的胸口,不一会儿就睡得开始打呼噜。
他失笑,抬手从头到尾摸了两把。
你这小畜生,那么会撒娇,怎么也不教教你妈。
酥酥动了动耳朵,尾巴抽他一下,让他别摸了。他只得撤开手,放进被子里,意识到什么,往下摸了摸。
他暗叹一声,隔着内裤轻轻拍了拍小兄弟。
有时候吧,你也不用那么诚实。
他眼力太毒,她推门时虽然光线不好,却也让他清晰捕捉到睡衣下的曲线。
水滴般的形状,沉甸甸的饱满弧度,两点尖尖,若隐若现。锁骨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水,长发也是润润的,随意地披在肩上,看起来蓬松又柔软。
不知道埋进去是什么感觉。
……他是说头发。
真的。
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的时候,天边还是昏暗的雪色。
陈承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把烘在暖气片边上的衣服穿上,研究着把猫喂了后,踩着拖鞋进了厨房。
宁老师的厨房相当干净,卫生死角都见不到污渍,不知道是自己打扫还是请的家政。冰箱很大,一个人估计用不完,但时值过年,看起来倒是装得挺满。
各色豆谷香料分装在玻璃瓶子里,贴着清晰的标签,字相当漂亮;蔬菜和肉类用薄塑料盒子装着,一看就是超市里买的;几瓶功能饮料,没开封的酸奶和喝到一半的大瓶牛奶,日期倒还好;鸡蛋,水果,半瓶没喝完的酒……没有腌制食品,生熟严格分区,一看就是个过得很无趣的女人。
有趣的男人陈参谋长看得直摇头,摸出四个鸡蛋,研究着开了火。
好香。
宁昭同疲惫地睁开眼,闭上,又再次睁开。
“喵,喵。”
酥酥在叫。
几点了,饿坏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想坐起来,却没有储存到足够的力气。
“喵!喵喵!”外面橘猫叫得越来越急,最后一声响,门砰地被推开。酥酥从门把手上跳下来,钻进她的怀里:“喵!喵——”
她揉揉毛茸茸的脑袋:“你连开门都学会了。”
“喵!”
陈承平拿着锅铲看着被猫踹开的门,心说这姑娘对他还真是不设防啊。
不过既然门都开了,他也不再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声音,扬声招呼了一句:“醒了就起来吃饭啊!”
她一愣。
哦,对……家里还有个男人。
慢慢地洗漱完,她穿着家居服坐到桌子旁边,脑袋还有点发木:“早安。您起得好早啊。”
“习惯了,”陈承平推过来两个大盘子,“不知道你平时吃什么,从你冰箱里找了点东西随便做的,不吃的话都给我。牛奶还热着,马上就好。”
金黄的流心荷包蛋,翠绿的上海青,雪白的山药块,滋滋冒油的半块牛排。
胃突然蠕动起来,久别的饥饿感,连带着唾液都开始自行分泌。
“好丰盛啊……”
她把头发随手扎成马尾,拿起刀叉,飞快地把一块山药塞进了嘴里。
早饭吃完,陈承平把宁昭同赶出厨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扬声问:“你今天怎么安排的?”
宁昭同穿着拖鞋往外走:“打算上午锻炼一下,下午看一看书。”
陈承平一时有点说不出来话:“……今天是大年三十。”
“啊,是的,农历新年。”
出了厨房门,看到她满脸不掺假的理所应当,他意识到这姑娘西化比他想象中严重,根本没把过年当回事:“过年总得有点过年的气氛吧?”
她抱着猫去拿遥控器:“那我开个电视。央视一套怎么样?”
陈承平忍了忍:“不叫个朋友聚一聚吗?”
“别人都有约了吧——”看到陈队长转头瞪她,她连忙改了话头,“您不就是朋友吗,再约一个,别人一见不好解释。”
哦,这倒是。
陈队长若有所思,回到厨房,把初步处理好的碗碟放进洗碗机,按了开关:“我下午走,你仔细想想,能不能约个人晚上陪你。”
“您下午走,”她有点惊讶,“那我不该仔细想想中午吃什么吗?”
……我操,好有道理。
“那你中午想吃什么?”他从之如流。
“您是客人,这话该我问您啊,”她笑,“不过现在要订席面估计是难了,要不您委屈一下,尝尝我的手艺。”
他洗干净手,把冰箱再看了一遍:“你这点儿东西,吃火锅?”
“火锅挺好呀,如果食材还缺什么,现在盒马应该能到。”
“你家过年吃火锅?”陈队长简直匪夷所思,没见过那么糊弄的,“你哪儿人啊?”
宁老师抱着猫走过去:“过年不能吃火锅吗?我湖北人,您哪里人?”
“四川的。”
“四川,四川过年不能吃火锅吗?”宁老师非常惊讶,“四川不是一年四季都可以吃火锅吗?”
“不是,这——哎,也行吧,”陈队长憋屈地退让了,“你家有火锅底料吗?”
她摇头。
“那我给你炒一个,你家辣椒在哪儿?有豆瓣酱吗?”
“我家没有辣椒,”宁老师眼神澄净认真,“我不吃辣,一点都吃不了。”
“……”把这茬忘了。
“那,用啥煮火锅?”
“底下第二层有只鸡,几天前朋友福建给我寄的。他开农家乐,散养的土鸡,煲汤应该很香,”宁昭同把酥酥放下,又从储物柜里翻出一堆干货,“云南朋友寄来的干野生菌,上次试过,特别香。”
“这煮出来,是不是得叫打边炉。”
“打边炉就是广式火锅,应该也算火锅吧。”
……所以他一个在云南待了二十多年的四川人,千里迢迢来到北京,就为了吃一顿云南野生菌汤底的广式火锅?
陈承平觉得自己没骂出来已经是最近修身养性有成果了。
一抬头却见她笑里带几分狡黠,他片刻后琢磨出点味儿来,无奈一笑:“特地消遣我呢?”
“不算特地,顺手消遣消遣,”她开水洗手,回头笑,“这可是您让我不能太客气了,您可不能生气。”
“你现在还跟我您啊您的,以为自己已经不客气了?”
她闻言若有所思,而后转过身看着他,满脸严肃:“小陈同志,我希望你今天中午做菌菇土鸡汤底的火锅,要是有意见我会继续说服你,完毕。”
陈承平努力绷着脸,三秒后,没忍住笑出声。
怎么那么娇呢!
“这下够不客气了吧?”
酥酥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急得绕着她喵喵叫,他把猫抱进怀里:“不错!小宁同志悟性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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