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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蛊惑,心里一阵酸一阵甜,跳动的速度飞快,喉中酝酿着“好”一字,似乎下一刻就脱口而出。
音乐铃声却在这时响起,划破了寂静的气氛。
韩皎皎看到来电,眼神倏地冰凉,如有一阵凉水冲刷心头。
冷静了。
她丢下一句:“刚刚分手就谈下一个,我是不是太渣了。你回去吧。”
然后转身往楼上走,便走边接通了电话。
在她背后顾梧一贯沉寂的脸se终究还是难掩落寞。但失落是一回事,行动是另一回事。他注视着韩皎皎拿手机的背影,从兜里拿出一个耳机放在左耳里。
她和对方通电话的内容一一传入他耳中。
躁动、医院、妈妈。
韩皎皎转身离去原本就是为了躲开顾梧而已,她通完电话,从窗边看了眼楼下,空空荡荡才放心,迅速下楼跑向公路。
她坐在出租上握着手机不知在想什么,良久,还是关机。
顾梧看着屏幕上的红点闪了一下,颜se变蓝。
没电了吗?还是关机了?
红点是网络追踪,蓝点是隐蔽的信号追踪。
顾梧抿紧唇,骑着机车继续跟上。
医生护士一阵忙活过后,韩晴也恢复了平静,感觉不到困,也感觉不到累,知道医生打电话给nv儿了,她就静静等着,呆呆睁眼望着天花板。
一片雪白。
白透了。
门口传来动静,韩晴侧头看去,捕捉到韩皎皎脸上闪过的焦急。
她笑了一声:“来啦。”
韩皎皎走过来,眉头皱着,没什么好脸se:“来看看你si了没有。”
“啧,有你这么咒你妈的吗?”她身t有点虚弱,本想开句玩笑,谁知才花了些力气,就禁不住咳了两声。
韩皎皎在她身旁坐下:“不能说话就别说。”
韩晴果然不说了,又呆呆望着天花板。
她此番又消瘦了许多,形容枯槁,十分脆弱,如一根枯木,随时都会迎风折断。
“为什么不吃东西?”韩皎皎都听护工说了她的情况,两个月了,一点好转都没有。
韩晴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说:“我吃不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准确来说,是一年多了。起初她还能吃下些东西,后来越来也少,到两个月前,是彻底不能吃了,咽下一点又呕出来,折腾来折腾去,后来索x避而远之,就吊着营养ye。
她的内脏在衰竭。
良久,韩晴开口:“你最近在做什么。”
“上课、家教、吃饭、睡觉。”
“家教。”韩晴喃喃,又问,“几份家教?”
韩皎皎迟疑了一下,道:“两份。”
“很辛苦吧?”
“还好。今天刚刚辞去一份。”
“嗯。”韩晴又不说话了,盯着天花板看。心里却在想,前段时间刚做的那场小手术应该花去了不少,那房子卖去也不剩多少钱,存款早就没了吧,一轮轮一次次,营养费,护工费等等,只要她一日不si,这个洞就一日不能填上,皎皎她,应该很辛苦。
韩皎皎也安静地坐着。
良久,韩晴开口:“顾家那小子还围着你转吧?”
韩皎皎没有回答,看起来并不喜欢这个话题。
韩晴转头瞄了她一眼,又回头,继续说:“我知道你也喜欢他。你别折腾了,放过自己也放过他。这是我的错,你不应该承担太多。”
“呵。”韩皎皎冷哼一声,“你知道你有错?你就能不能要点脸?早g嘛去了。”
她确实是气了,气她当初执迷不悟、six不改,气她太贱。
“嗯。”韩晴说,“我错了。我太脏。我g三搭四,我six不改。但是……”她转过头来看着韩皎皎,“你和我不一样。你放下吧,你不要管我了,你别再有什么顾忌了,喜欢他就喜欢他吧。”
“你说得轻巧。”韩皎皎道,“闭嘴吧,养好你的身子,我的事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母nv俩揭过这事,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但大多时候是安静。空旷的房间里,一人躺着,坐着,即使没说话,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感。
直到韩晴睡去,韩皎皎静静地望着床上的她,目光有些呆滞,她心想,不了,现在不只是你的问题,是我,我根本配不上他。
韩皎皎一点也配不上顾梧,再也配不上了。
过了一会儿,韩皎皎俯身附在她妈妈耳边轻轻说了一声:“好好休息,我走了。”
房间重新剩下韩晴一个人。
她睁眼,望着门口,久久没有回神。
过了会儿,她透过玻璃看到门外有个男孩子走过,匆匆侧脸,但是模样熟悉。
顾梧。
韩晴觉得自己笑了,又好像没有,而心里有个早已形成的念头在这一刻,完全确定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护士检查过之后,她说:“我想睡会儿。”
然后悄无声息扯掉了手背上的点滴针头。
韩皎皎是个典型的有妈没爸的孩子,关于她的身世她是听街坊的闲言碎语得知的,加上自己对韩晴那副德行的认识,知道这大抵是不离十的。
她妈,韩晴,初中辍学跟小男友跑了,把家里人气得要si,扬言要跟她断绝关系。韩晴也是个狠的,后面真的跟家里切断联系,再没回去过。
据说,那小男友骗钱骗身之后甩了她,徒留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不管si活,连打胎的钱都没剩下。
当然,韩皎皎并不是这个小男友的种。
那个胎最后是打掉了,韩晴拖着一副病t残躯又得马上找工作赚钱还债,后来被人看上,介绍去了一个会所陪陪酒。
那些地方不简单,客人的身份不简单,交易的规则不简单。陪酒陪酒,陪着陪着,睡到一起也不稀奇。
韩皎皎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韩晴生下了她,在家里待了一年,很少出门。一年后,她重c旧业。
这几年的漂泊,韩晴也变了x子。原先被男人玩弄,后来玩弄男人,欢笑嗔痴,如鱼得水,捞男人的钱捞得欢快。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韩晴的事很快在街坊邻居的口中传开了。大的不要脸,小的一起受罪。韩皎皎小时候没少被孤立,那些小孩子不知道该说是童言无忌还是人x本恶,嘲笑她、孤立她、谩骂她。
小b1a0子。
韩皎皎发狠了,和人扭打作一团。
大不了鱼si网破。
于是她的x子从小要强,而冷漠。
旧城区的孩子受环境影响,容易早熟。其他人是,韩皎皎也是。她很快就懂别人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也猜到了自己的妈妈做的是什么工作。
韩晴一日日穿金带银的收了很多珠宝,不日转卖。过几日又换一批,卡上的钱因此越来越多。
陪酒可赚不了那么多,但是陪睡可以。
情人、小三、大款。
韩晴赚了钱,给韩皎皎买衣服、买鞋子,帮她报这个班,报那个班。
“你知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说你的?!你做什么不好,你非得做这个?”韩皎皎不止一次跟她发过火。
“嗯,我错了,你以后不能像我一样。”韩晴说。
说来奇怪,即使前几年韩晴过得多么不好,被男人伤得多严重,又或者现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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