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战(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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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宁愿要面黄肌瘦知冷知热的楚枫楚深,也不要白嫩圆润事不关己的“福娃”
好一会儿,才有队员关切地说:“小枫小深,你们走哪儿去了?我们到处找你们都没找到。”
楚枫从陈容芳怀里探出头来:“我和弟弟一直在家里的自留地那里。”
“那么近?”楚志国蹙眉,哪怕说天色黑,但大家手上都打着火把。而且大家都在放声的喊,小枫小深没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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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摇摇头:“我和哥哥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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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其实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之前福团少吃了一块肉,楚志国摔断腿那样,那天本来晴空万里,忽然下了暴雨,上山的楚志国这才因山坡塌陷、摔了下去。要是一般天气,身手矫健的楚志国肯定不会摔。
楚深爬树技术非常好,又小心,想让楚深摔下来,就要有条状况外的毒蛇。还得让明明这么近的楚枫楚深听不见大家在找她们。
今天,要是楚枫楚深真被蛇咬了,县里没有合适血清,两个孩子至少要残废。
这就是佐证福团有大福气、陈容芳一家把福气往外赶、要倒霉一辈子的证据了。
但楚枫不会就这么认命,有句话叫做天道酬勤。哪怕是那条状况外的毒蛇,楚枫楚深细心胆大,也能安然无恙。哪怕摘桑叶就落雨,陈容芳依然能靠勤劳善良去副业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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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回答爸爸:“当时我和哥哥可能太专注了,没听到你们叫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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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花气不过两个崽子没有出大事儿,阴沉沉地撇嘴:“还能做啥子?这一身的灰、疯跑乱耍的,肯定是摔在哪儿了!要是去卫生站,又要掏一笔医药费,败家子!”
福气进的是自家门儿,好事儿不都该是自家的吗?
年春花阴阳怪气道:“能有啥子福气喲?福气都是有定数的,能碰见蛇就说明没得福。”
楚枫根本不理年春花,对爸爸妈妈道:“我和哥哥没有受伤,只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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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花已经顾不上宋二婶的暗讽,满脑子都是一元五啊,整整的一元五啊……
福团的福气才是最重的!楚枫楚深这两个瘟鸡崽子,也配有福气?
宋二婶觑了眼年春花,拿棍子拨弄地上的死蛇:“蛇啊蛇,你怎么这么不长眼呢?坏着心想去咬别人,反而被打死了,全身都要给卖了。”
但这条咬人的红麻子蛇,可是自己送上门的。
年春花走得飞快,仍然听到别人的讽刺。
她说的都是真的,福团真的有福,和福团作对的都要倒霉,这些人怎么就不信呢?
楚枫让楚深把兜里的死蛇拿出来:“就是这条蛇,没咬到我们。”
年春花刚要拍着大腿说什么,宋二婶已经看不下去了:“春花儿,又不是花你的钱,你着急个什么劲儿啊?”
花婶儿见她吃瘪,故意高高扬起声:“春花儿,你咋走了?不是说要站在这儿等着看别人的倒霉事儿吗?”
她一下把楚深手里的死蛇拍在地上,后怕地抱着两个孩子。空气里夹杂着宋二婶等人不住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话。
刚才太慌,他们都忘了,蛇可浑身是宝。
“刚还说人家没福,现在连人家看病的钱都想攥着,什么人呐,也不怕遭报应。”说话的正是花婶儿,她可不怕年春花。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年春花虽不甘心,也只能迈着脚回去。
那条被楚枫打死的蛇非常完整,保留了蛇胆。
其实这只是一句安慰的话,但年春花听见福字就跟行家一样,在心里不屑地冷笑,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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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两个崽子不只没出事,还可能要花钱,她这心里就像割她的肉一样。
之前有生产队的人就想抓蛇取胆,后来被制止了。
年春花一见是花婶儿这个趁火打劫的,真想撕烂花婶的嘴。可这里人多,现在局势对她也不利,她可不敢跟花婶在这里闹起来。
有人趁机揶揄打趣:“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春花儿,她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谁有福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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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生产队第一件要事就是生产粮食,不能投机倒把。而且,蛇这个东西,找一天也未必找得到,要是碰见什么国家保护蛇种,不小心打死了,还要蹲监狱。
听见这峰回路转的一句话,本来沉浸在找到孩子了的安定中的队员们,都回过神来。
哪怕是在最赚工分的秋收时间,一元五也是两个劳动力拼命干一天才能赚到的。
有些地方的红麻子蛇是赤链蛇,没有毒,但是,本地的红麻子蛇一般指的是尖鳞原矛头蝮,被咬了很容易出人命。
她心里窝着一股邪火,委屈透了。
陈容芳一看,脸吓得雪白,这是红麻子蛇。
她心里烧啊,要是两个崽子回不来了,楚志国的钱就是她的了。
楚志国红着眼睛怼道:“我自己的儿女,要是他们有伤,我砸锅卖铁也要治。”
只有年春花暗地高兴,难怪福团说他们今天有大倒霉事儿,出门就碰到蛇,该!
虽说是免费医疗,可哪儿能一点不花钱?
福就是福,没福就是没福,怎么没福的事儿也能变成好事儿?没福的人也能赚到钱?
蛇?大家都被吓到了。
这种好事儿,怎么就落在没福的陈容芳他们头上了呢?这条蛇是陈容芳的自留地上发现的,自留地上的就是农民自己的,这是第九生产队的规定。
年春花有些着急,为那两个没福的这么治?不值当啊。
楚枫则清脆对陈容芳道:“妈妈,之前卫生站不是收蛇胆吗?蛇胆可以拿来泡酒,还可以拿来提炼药材,卫生站之前一元五收一个蛇胆。”
“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你一个做奶奶的不会连孙子孙女看病的钱都要抠吧?”
宋二婶也高兴极了,拍拍陈容芳:“这就是那句话,咋说的来着?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明明被蛇咬是天大的坏事儿,怎么都能被那两个瘟鸡崽子变成好事儿呢?这一切简直出乎了年春花的认知。
花婶儿眼热地看着地上的死蛇:“光是蛇胆就一元五,而且经过处理的蛇汤鲜美得很,比鱼汤更好吃。”
要是私底下卖,还会更贵,城里那些人想泡蛇胆酒,又没有蛇胆,红麻子蛇剧毒,蛇胆反而更贵!哪怕是在卫生站,也收得起价。
她扭脸对楚志国道:“小娃儿都是摔摔打打过来的,可不能去卫生站,有点小伤小痛自己养养就行了。”
应该是意外吧。
“春花儿就是好面子,爱说那些有的没的,实际说的没一点道理。”
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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