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当务之急远离福团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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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仍然家里家外的活儿都要做。陈容芳那胎怀相也不好,被累得见了红。
柴房非常通风,两个蛇皮袋好好地放在角落,刘添才道:“这是桑叶?”
年春花听着烧心得很,那两个崽子懂事又有啥用,至于那么夸吗?可她又不好说什么。
副业队?这年头,加入副业队可是一个好事儿!因为副业队的劳作没那么吃力,平时农忙时,副业队的人忙着农忙,照样赚工分。农闲时,副业队的人又赚着副业的工分,大家都想去。
刘添才道:“陈容芳,你想不想加入副业队?”
“二,陈容芳念过小学,哪怕没念完,她的理解能力也不差,也会记笔记,刚才给我们讲方法条理也很清晰,她会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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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花被含沙射影的讽刺气得肝疼,又拗不过队长和大家,只能在一旁生闷气。觉得那些人都是傻子,只有她看透了一切。
刘添才毫不客气道:“不是陈容芳难道还能是你?我选陈容芳,一是陈容芳的确会养蚕,这有她的家学渊源,我们队养蚕经验很浅,比不上她。”
年春花觉得自己吃了哑巴亏,明明上辈子福团福气最重,那些小兔子野山鸡是一个个朝福团怀里钻,有了福团,她家轻轻松松发家致富了,根本没吃过一点苦,别人拼死拼活还赶不上她家的零头。
陈容芳这时拿出一块长长的红蓝白防雨布:“这种布防水隔湿,可以铺在地上,把桑叶放在上面。如果湿气非常重,可以把它吊起来悬空,在上面放桑叶。”
就说这桑叶,是吃到蚕肚子里的东西,一定要干净,可有时候在地上一堆,最下面那层桑叶就不能要了。浪费不说,有时候不仔细拿了脏的桑叶给蚕吃,蚕立马生病给人看,还有就是数不清的蛇虫鼠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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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添才忙着下田,戴上草帽,匆匆走了。
虽然天气阴沉沉,好像随时要下雨,但在乡村,晴也好,雨也好,都不能太耽搁劳作。在阴天秋收,其实更凉快。
他走后,其余队员们也陆陆续续走了。
但还是有喜欢看热闹的,揶揄年春花:“春花,你咋想的?敢当着队长的面说那些话,啥子福不福的,你私下里和我们聊聊就算了,那些话又上不了台面,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另一人忍笑:“幸亏是现在的好时候,要是倒退些年份,你就惨了。”
这些话说得没错,年春花平时念叨几句,大家也知道她的性子,谁会管一两句话的事儿?但年春花不该跑到队长面前,干涉去学习养蚕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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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去学习养蚕是好事?陈容芳确实有这个能力,大家才心服口服,如果换成年春花,她们可就有话头了。
她年春花凭啥?凭她空口白牙说自己有福?
咋莫名其妙的就只有她有福,他们其他人就都不如她年春花?没得这个道理。
年春花垂着脑袋,被左一句右一句刺得烧心极了。这些人懂啥子?跟风就是雨的!
她们是没看到福气能带来多大好处,就说上辈子,她们拼死拼活的赚工分、种自留地的菜,又有啥用?那些小兔子野山鸡就是要朝福团怀里钻,这些人拼死拼活的干,也没得肉吃,抵不过福团的一个零头。
年春花被揶揄得臊皮耷脸的,真想揪着乡亲们好好说道说道福团将来的福气、陈容芳将来的倒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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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花这个气啊,明明陈容芳家出去摘桑叶就下雨,是个大倒霉事儿,怎么还反而被她得了去学习养蚕的好事儿呢?年春花气不过,盯着下雨泥泞的地面。
这年头,生产队里几乎没什么水泥路,刚下了一场秋雨,地面泥泞不堪,滑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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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被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年春花是傻了?都要被政治队长做思想教育了,她瞎高兴啥呢?
一个乡亲憋不住,好奇问:“春花儿,你笑啥?”
年春花哪还有一点在队长面前臊皮耍浑的样子,神清气爽地瞥了乡亲们一眼:“我最开始给你们说了啥?”
“说了啥?”见她这个胸有成竹的样子,一些乡亲们还真被唬住了。
年春花不会真懂点啥子吧?大家的眼光都汇聚在年春花身上,敛神屏息,大气不敢出,生怕错过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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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拍手掌:“我给你们说,福团是天上的星宿哩!她觉得要落雨,就真的落雨了,要不是她,我小儿媳妇在大场坝晒的秋粮就要遭打湿了,这还不是福气?”
“现在我们家家户户不晒粮食了,粮食都是在生产队晒,但你们想想,你们哪怕晒一串海椒、大头菜,都怕被雨打湿,对吧。你们说我嘴上挂着福气不福气的,那是我看得准!有福气的就是有福气,没得福气的……”
她横了眼陈容芳、楚枫楚深的方向:“一摘桑叶就落雨,这是事实吧,难道还不许别人说?队长不许我说,那是因为队长站得高,但我们庄户人家里头的有些神神鬼鬼、弯弯道道的东西,站得越高的人,他越不懂!”
陈容芳差点笑了:“咱们生产队里,谁都没有你懂,任何事你都要来掺一脚。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早点去找政治队长做思想教育。”
她说完,就拉着楚枫楚深离开,担心被年春花黏上了。
留下年春花气得不行,不住对周围人道:“看看,哪家的媳妇这么没规矩。没得福气,又啥子都不懂,有她的下场在后头。”
宋二婶在人群中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从年春花说出“庄户人家里头的神神鬼鬼,队长不懂”那句话开始,宋二婶就觉得年春花每句话都像失了智。
神神鬼鬼这个东西,宋二婶反正没见过。
而且她坚信一点,神神鬼鬼的东西从没让人民过得更好,让人民过得好的,反而是党、是队长带领下的劳动。
劳动光荣,赚工分光荣,陈容芳养蚕也光荣,而年春花说的神神鬼鬼这个事儿,宋二婶不知道光荣在哪里。她懒得看年春花胡吹,也走了。
除开宋二婶外,倒还真有乡亲被年春花勾起了心思,信了五六分。
一个乡亲眼里闪烁着兴奋、刺激的光芒,歇脚期间,大家凑在一起谈论神神鬼鬼的事情,本来就很刺激,她神秘道:“好像还真的有这种说法,当官的官威重、阳气足,这些东西还真只有我们这些人家才知道。”
一股莫名的情绪传递开来,乡亲们面色潮红,好似窥到了世间的玄妙真理。
有人哆嗦着开口:“队长阳气足,所以不被找上,那、那福团到底是啥?”
年春花横了那个人一眼:“我不是说了,福团是天上的星宿哩!来了我们生产队,那就是大福气来了!否则咋个会让我们早点收秋粮?要是秋粮被雨打湿,没晒干,挨饿的是不是大家?”
“要不是天上的星宿,咋个知道啥时候下雨?要不是天上的星宿,陈容芳家会一摘桑叶就落雨?”
这句话宛如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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