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你看不起我连带着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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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力气小,没办法挣脱她,年春花阴狠的眼在她面前晃,她干脆也掐住年春花的胳膊,同时哭道:“奶奶放开我!我的手要断了!”
“桑树可是公家的财产,你们凭哪点囤这些桑叶,是不是薅队上的墙角!”
陈容芳道:“你再欺负我的儿女,再乱骂她们,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你杀了!你不是经常说我没福,你有福吗?我已经被你欺负了半辈子,我活够了,用我没福的命换你的命,我觉得划算得很!”
“你咋给志国、容芳,还有地下的三根叔交代?”宋二婶气冲冲,其余乡亲也附和,“家庭有矛盾又不能迁怒到孩子身上。”
“我外婆曾经给人当过绣娘,喂蚕养蚕的事她都知道,这段时间我家里有事,我忙不过来,我就想到了这个法子。我之前给副业队队长说过,他同意了。”
年春花就不懂了,明明是楚志国出去摘桑叶就落雨的倒霉事儿,咋就成了现在这样?那些人还一个劲夸两个崽子孝顺,懂得给家里分担。
而且楚枫哭得实在太惨,说着她的手要断了,乡亲们心慌,拉开年春花不免就用了大力气。
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和气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陈容芳冷冷道:“前有虐待罪,现在有这个罪,你不害死我不了愿对不对?”
镰刀抵到年春花的脖子,她吓破了胆,加上旁边不断有乡亲劝道:“春花婶儿,快答应吧!本来你就不该那样乱骂别人!”
年春花小心翼翼挪出水坑,叫人群外的儿媳白佳慧来搀扶自己,直到确定离陈容芳是安全距离后,她才道:“你和我横,我不和你计较,但你家里的桑叶是不是偷的队上的?要是不是,你在家囤这么多桑叶做什么?是不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陈容芳已经不理会她,她打开蛇皮袋,环顾众人:“这些桑叶来得堂堂正正、干干净净。”
泥水溅了年春花一身,她头发、眼皮、嘴里都被溅了泥水,年春花呸呸呸地往外吐泥。
“我发誓,我发誓。”年春花颤颤道,她这时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陈容芳才收了镰刀。
“你可不要说是你预见到今天要下雨,你没那点子福分。”
陈容芳几步跑到年春花面前,一下把背篼里的镰刀拿出来。
年春花被七八只手往外扯,身子重心不稳,站立不住,倒退七八步后一屁股跌坐在水坑里。
年春花艰难地抹开脸上的泥水,道:“那个贱丫头,我——”
年春花既害怕,又觉得脸上挂不住,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败仗,不得不赶紧承诺:“不欺负了,不骂了。”
镰刀、红眼的瘦弱女人、面带着恨意和疯狂,让眼睛都还不能完全睁开的年春花吓了一大跳,她色厉内荏道:“你想干啥子?”
年春花不敢反驳她,这时气焰灭了一大截,只喃喃道:“反了天,反了天。”
她养育了四儿一女,除开小儿子外,其他的都是打过来的。现在怒气上头,就想朝楚枫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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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花被她冷浸浸的视线一看,有点心虚,但马上昂着头,她是啥子福气,陈容芳是啥子福气?她用得着害陈容芳?
年春花听得刺耳极了,她琢磨了会儿,上前一步,重重抓住楚枫:“你家的桑叶哪儿来的?你们哪儿有时间囤那么多桑叶?是不是之前偷的队上的?”
“哪怕大人得罪了你,也不关娃娃的事。”
年春花忙着吐泥,来不及说话,她扭了她的胳膊又咋个了?她差点把她魂都掐没了!
这个问题是避不开的,这个罪名,甚至比年春花当初给陈容芳罗织的虐待罪还要严重。
哪怕是宋二婶她们拉陈容芳,陈容芳也没放下手里的镰刀。她牢牢护住两个孩子,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女战士。
“春花,别再闹了,你一天到晚瞎搅合什么啊,家和才能万事兴!”
年春花心里发虚,陈容芳说得没错啊,她以后可有享不尽的福,陈容芳重病缠身,是个病恹恹的保姆,她和陈容芳换可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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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芳话音刚落,清脆的掌声宛如浪潮从后边响起。
人群回头望去,正是队长刘添才一行人。
时下正值秋收,刘添才等人带着草帽,裤腿上沾着泥。
刘添才真没想到,在这里能听到这样一番话。陈容芳居然懂养蚕摘桑,而且关心集体的蚕吃得好不好。
他不住点头,朝陈容芳道:“你会养蚕怎么之前不说呢?副业队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陈容芳叫了声队长,她之前没展示这方面的优点,也许是因为做年春花的媳妇太难了。
剁猪草、鸡食、清理粪便,媳妇们忙里忙外,年春花甚至连媳妇上什么工都要掌控。
再加上她一直不喜欢陈容芳,天天吵闹,陈容芳顾得了里也顾不了外。
刘添才走到装着桑叶的蛇皮袋旁边,把手擦干净后,爱不释手地翻看青翠的桑叶,对身边人道:“确实比秋天刚摘的桑叶润得多,看来我们大队卧虎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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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陈容芳,关于养蚕、桑叶方面,你还有什么好点子?”
刘添才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意,旁边的队员们都肃穆着,整齐地朝陈容芳看去。
陈容芳本来有些怯场,楚枫轻轻提醒她:“妈妈。”
楚枫知道,陈容芳其实很优秀,她缺的只是一点走出去的勇气。
陈容芳回过神,看到自己的孩子,她就好似有了力量。
陈容芳定了定神:“我养蚕摘桑也是听我外婆说的,其实一点也不难,养蚕最重要的就是干净、卫生、消毒。蚕房的门一定要打开通风,病死的蚕一定要及时捡出去、消毒用漂□□、醋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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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芳说的,大队里的副业队也知道一些,但是没有她知道的那么细、那么成系统。第九生产队之前是不养蚕的,连桑叶都没多少,关于这方面的技术,确实知道的不全。比如卫生方面,陈容芳说别说蚕具、蚕棚要打扫,就连蚕房的墙都要刷得干干净净。
这些,他们之前大而华之的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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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花看得这个气啊,她陈容芳这种没福的种也配出这种风头?她陈容芳要是厉害有福,上辈子还能病恹恹地去当保姆?
年春花故意道:“瞎猫撞上死耗子,撞到一个算一个。队长,你别听她乱说,她晓得啥子?她连小学都没读完!”
刘添才本子上写错了一笔,被扰得心烦:“她不晓得你晓得?她没读完小学,你觉得自己厉害,你念过小学吗?”
年春花一愣,这,她当然没念过小学。但、但她有福啊。
她还不服气地想辩,刘添才严厉地望过去:“陈容芳现在说的就是对的,她摘的桑叶就是好,你不懂就别站在这捣乱。”
一些人忍不住笑起来,这次陈容芳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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