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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梧离开的期间,樊妈也有多次寻找过樊梧,在樊梧离开后的一个月,是第一通也是最后一通,电话中是他疲倦沙哑的声音。
『妈,我累了,我想静一段时间。』嗓子像是在大太阳下跑完三千公尺,找不到能舒缓痛苦的水,只能任由喉咙乾涸。
樊妈没来得及问樊梧钱从何而来,对方便掛了电话,只留给樊妈一阵又一阵的嘟嘟声。也是从拿时起樊梧就不曾回到家中,只是每个月定期将钱放到信箱中。樊棠也试着每天在信箱一旁躲着,期待可以和樊梧撞得正着,这样也就能拖他回家。
可惜在樊棠的蹲点下,一点影子都没见着,樊梧怎么可能不清楚樊棠在想些什么。
樊梧口中的一段时间,一躲便是六年的时光,樊妈因为儿子的那一句话,也不敢去打搅他,樊妈不敢在让樊梧去扛下剩馀的压力。
樊棠和樊妈心照不宣都认为是自己的无能,害了樊梧失去所有可能性。
因为樊棠的存在,樊梧不能继续练琴;因为樊棠的存在,樊梧不能继续读书,不能继续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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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下,樊棠用着一番的哭诉,说清了自己的往事,「我能度过完整的大学生涯,能平凡活着、有安逸的未来,全是因为我最爱的人牺牲换来,所以我没有资格,我没有资格浪费时间去喜欢一个人,这太奢侈了。」
「我甚至连开心的情绪都不敢拥有,我怎么可以有……我踩着他,拥有了这一切,如果还过得这么幸福,对哥哥而言是不是太残忍了……」
易晟晞红着眼眶,脸上全是雨水和眼泪打溼的痕跡,他哽咽道,「但喜欢一个人从来不需要什么资格。樊棠能笑,樊棠能享受幸福,这就是你作为樊棠的资格,我们的樊棠是很好的樊棠。」
「樊棠我喜欢你。」
对于樊棠而言,从来都不是喜欢易晟晞需要资格,而是樊棠早就失去了喜欢人的资格,「你总说喜欢我,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高大的树木为了一朵不起眼的花,成了枯树,你觉得这样值得吗?那一朵破花,没有什么屁用!该烂在土里的是那朵花!但她却偷了大树的养分。」
「易晟晞我这个人很差劲……别喜欢我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忘记了作为樊棠应该要站在什么位置上,或许是从汪沁澜开始……
是汪沁澜让樊棠有了可以开怀大笑的错觉;是易知笙让樊棠有了可以当一个平凡学生的错觉;是易晟晞……是他……
让樊棠也有了可以去爱一个人,去得到爱的错觉。
易晟晞看着樊棠的眼神,只觉得心脏绞痛着,像是一滩烂泥巴一样,任人践踏,直到踩出一坑有一坑的水洼,积满了污水。
不要露出这种破碎神情,不要说这种自贬的话,不要哭……求你了……
易晟晞有千言万语想要和樊棠诉说,却找不出一句话,能让樊棠重新回到之前明媚的模样,他抬手轻轻放在樊棠的脸颊,只能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将樊棠的泪水抹去,笨拙地说着,「别哭好不好,嗯?」
樊棠仰起一抹丑得要死的笑容,易晟晞的掌心很温暖,她一直都很清楚、也很渴求,但现在这些她都不需要了……樊棠握住易晟晞的手腕后,将他拉开,不让易晟晞在贴近自己,「易哥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我们还能当朋友,但只要你还喜欢我,那怕只有一刻,我就不会理你,会离你远远的。」
「易哥,你懂吗?快要凋零的花不会因为阳光而復甦,它就该烂在土里。」这是樊棠转身离开前,留给易晟晞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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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棠珍爱的抚过每一根弦,随便弹了几段熟悉的音节,那是幼时她晚上睡不着,哥哥就会在她床边弹给自己听,明明樊梧也才大樊棠三、四岁。
在隔壁躺下的樊妈,听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声音,拖鞋也没来得及穿,匆匆来到樊梧的房间。见着樊棠那一刻,失望的情绪涌上心头,樊妈的力气一瞬间被抽乾,只能扶着门框,缓缓跪坐在地上。
她以为是阿梧回来了……
樊棠连忙把琴放好在床上,跑到樊妈身边将她扶到床边,担心地问道,「妈!你怎么了?还好吗?」
「妈没事,只是起来的太急了。」樊妈握紧樊棠的手,边拍边安慰道,「学生找到了吗?」
樊棠,「找到了,也送回家了。」
樊妈又问,「找到就好,这几天都会呆在家吗?」
樊棠点头,「会,哪里也不去,在家等你回来。」
「好好好,妈明天给你煲些你爱喝的莲藕排骨汤。」樊妈温柔地说着明天吃点什么,樊棠还着樊妈的腰,躲在她怀中,所以说话的声音听着闷闷的。
「妈煮什么我都爱吃,我今天想和你一起睡。」樊棠撒娇道。
樊妈看着樊棠的模样笑道,「多大的年纪了还要和妈妈一起睡。」
樊棠有些不服气,「不也才二十几,而且就算我七老八十,我也要和你一起睡。」
在沉埕的最后几天,樊棠如愿以偿地缩在家中,当了好些天的鸵鸟,易晟晞传来的讯息一则都没回,甚至已读也没有,正如那天所说,铁了心的想让易晟晞放下。而易知笙也传了不少封关心的话语,樊棠也只是简洁打了几句「别担心」敷衍而过。
汪沁澜因为实习天天早出晚归,自然也和樊棠说不到几句话,好在狗狗对于观察人类情绪方面,一向很有天赋。她从很早之前就想根治樊棠和她哥之间的老毛病,现在有另外一个帮手来,何乐而不为。
片场到了休息时间,易晟晞来到汪沁澜前面,她正坐在树荫下的台阶,像是一隻被热到快晕倒的狗狗正喘气着,汪沁澜抱怨道,「说好的编剧能在冷气房爽爽工作呢?假的!」
易晟晞也没有和汪沁澜打浑的心思,单刀直入道,「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帮棠棠吗?」
「我要是有方法,樊棠还会这样吗?」汪沁澜哼了声向后一仰,双手的手肘放在阶梯上,抬头看着太阳从树叶的隙缝中,偷跑到汪沁澜眼前,她造孽了?就非得热死她是吗?
「樊棠没有和我说过她和她哥的故事,你可能了解得比我还多。」
易晟晞,「那为什么……」那为什么你昨晚会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汪沁澜随意摘了一根小草,叼在嘴里,「观察呀,大哥!我比你多认识樊棠好几年,她的样子我见的也比你多。我见过樊棠和她哥在一起的模样,也见过她哥离开后樊棠失去一切的模样。」
「所以你那时就有在帮她吗?」易晟晞问道,而下一秒汪沁澜给的答覆,出乎易晟晞的意料。
汪沁澜摇头,「没有。」
易晟晞正准备开口问出「为什么」时,汪沁澜直接道,「为什么要?我那时和她不过认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而已,我有什么立场?而且我也不喜欢去探究别人的隐私。」
和她熟识的人才会知晓,汪沁澜外热内冷,和谁平常玩得在好,中间总会隔着小小的玻璃墙,让人摸不着。大概是家庭因素,汪沁澜向来与谁都是保持距离,也或许外热内冷只是汪沁澜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只要装作毫不在意,就不会给人一种自己能被你伤害的错觉。
易晟晞,「怎么现在又想帮了?」
「不开心唄,我好不容易把樊棠养回来,现在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你觉得我会开心吗?」汪沁澜吐掉小草,不满的努着嘴,嘴里还碎念着「乾脆先揍陈千艺一顿」
易晟晞心道,担心朋友就说嘛还找藉口,又不会有人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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