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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决定在家住两天,让永康气消了再回去。
没想到刚把永康放进冬天冷冻一下,我事业上的春天就来了。媛媛姐安排我三天后采访最近走国际路线的白莲花,而且是封面文章!
按理说,这都是外请的撰稿人做的事儿,稿费是千字一千块,十月刊是双封面,时尚版和时装版俩封面加在一起,文章得有一万字,扣完15的税,我能拿8500呢!
这好事儿哪轮得到我一个助理编辑干,但媛媛姐说,没弄过一线大咖封面的,说你是《时尚风潮》的专题编辑,谁信啊!听出来没有,媛媛姐这是要给我转正的意思!
早晨八点,出租车上,去往大郊亭桥东的摄影棚的路上,我虽然睏成狗,但依然百感交集。这一步真是走对了,想想,我这一路走来,还挺励志的。
我原来在八宝山地铁站的窗口卖票,车呼啸而过,带着风,也带着尿味,这味道我闻了四年——谁这么缺德啊,老在地铁撒尿。
卖票太没劲了,我抽屉里就常备着点带字的书解闷,最能带我脱离这尿味的环境的,还是时尚杂志,看着看着,有人忽然买票,我连忙把抽屉关上,抬头望,感慨万千。
中国人的长相吧,挺博大精深的,比如有些乘客,长的真是让人一言难尽,春节直接把自拍贴门上,能当门神辟邪用了。
杂志上人家已经过着衣不裹体的高雅生活了,我还得闻着尿味,穿着军大衣,过早地过上了大妈一样的生活,已经没人把我当女的了。
但后来呢,某个领导非要搞标准化服务,严禁我们上班开小差,连这点乐趣都没了,没人买票时,我无聊到只好打腹稿编故事打发时间。
“安检那帮人的生活因为太没技术含量,最先退化成僵尸,抓人时嘴里还叫着请您安检谢谢配合,福子想逃离这僵尸之地,但带着时尚杂志遁走时,发现她的半条腿已经僵尸化了……地铁已经不运行了,因为司机的脑子被先僵尸化的同事吃掉了,福子用十月的双封面时尚杂志当武器,纸的质量真好,开辟出一条血路……她终于爬出了地铁口,呼吸着没有尿味的空气,啊,这是东大桥地铁站,离世贸天阶很近,福子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了时尚大厦门口,倒下……新一期《时尚风潮》就是用福子的遗照当封面……”
买票充值的乘客常常被我热泪盈眶的样子吓到,因为我正想着封面的标题,《福子:新时代的李素丽》。您要问我,李素丽是谁?行行行,你们90后年纪小,了不起!但您也瞧出来了,我在胡思乱想方面很有建树,然而没有被发掘的才华只能埋在地底下,时间久了,没准就变成煤矿啥的。
美国一个保姆爱拍照,她死后底片被人洗出来,大家都夸说真是摄影界的扫地僧啊,但她已经死了,这种夸奖有屁用啊!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二〕
乐很快就找我了。
我这人吧,经常有狗屎运。我初中时一个姐们儿,人鬼精鬼精的,在时尚杂志实习时,俩腿一劈睡了杂志的男出版人,毕业后直接转正去那儿当销售。后来她发现当编辑的闺密正满世界找会写字儿的作者。她依稀记得上初二时,我帮她写了一份安妮宝贝风格的情书,追上了我们学校的大帅哥。她就把我给举荐了。
第一篇稿子写汪小菲,那时候他还没跟张雨绮好上呢,本来我请好假采访他,假都请了,编辑却说不用了,说是给我采访录音,后来他嫌麻烦,干脆打电话跟我说了汪小菲是什么样的。我吭哧吭哧地熬了三天三夜,采访开头抄了一段亦舒描写,结尾胡编了几条采访问答,写了三千字,战战兢兢地交上去了。编辑竟然爱不释手,我姐们儿觉得特有面子,她说福子啊,你天生就是干这行的。
两个多月后我接到了稿费,五百多块!我闻着尿味卖一星期的票,工资也就赚这些钱,我写三千字就得这么多钱。为了这五百块钱和来之不易的夸奖,我特爱汪小菲,他跟大s闪婚,挨全世界的板砖时,我还注册了好几个马甲满互联网地替他说话呢。
后来开始七七八八地接采访,开始因为不懂时尚,就写一些文化稿,情人节写爱情电影里的男装变革啊,身材像苹果像鸭梨怎么健身成芭比娃娃。
彭松那阵子取笑我,说时尚杂志里的字儿,就跟胡同口贴的专治不孕不育的老军医广告一样不能信,谁晚上十点必须吃两大海碗方便面,才能动笔教读者怎么减肥?良心过得去吗?
他怎么知道,我这是运气呢!你要白天闻着尿味卖票,晚上动笔给广大妇女编织美好生活,你也得运气,这夜宵跟古人写字儿之前必须焚香沐浴一个道理。
写了两年,编辑推荐编辑,我从千字二百涨到了千字五百,高峰期我专写男刊,把市面上所有当红的男明星都采访了个遍。
编辑邮样刊时,我故意留了单位地址,午餐时同事们叽叽喳喳地翻看我写的文章,问我明星真人咋样。
我会假装不在意地海嗑俩煎饼果子,波澜不惊,“嗨,特矮,还没我高呢。”
〔三〕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过得很久,会让我成为写稿界的李素丽。
忘了是哪一年,长期合作的一个编辑邀请我参加他们一个活动,我嘴上说真不想去,但还是精心打扮去了。
套了一件鼓楼小店买的复古碎花裙子,外边罩了一件zara打折后二百块钱买的黑西装外套,还裹了一件淘宝爆款香奈儿风呢子料大衣,打车先找彭松给我化了个淡妆,又折腾到酒店,在厕所用粘滚轮粘掉大衣上的毛,喷了从彭松那里顺来的香水,换上包里的高跟鞋,这才气势十足地进去了。
结果保安拦住了我,说没有请柬不让进。
会场空调温度太高,我憋了一身的汗,站在入口进退两难,跟一群青面獠牙的十八线时尚达人挤在一起,打电话等着熟悉编辑来捞我。咦,他们也在打电话叫人来接他们。
有人推我让一让,我心虚地往后退,回头一看,是某男星和他经纪人,我连忙打招呼,俩人都愣住了,那男星看看他经纪人,他经纪人是一广州口音女的,脸上也是带着尴尬的笑。
我汗又下来了。嘿,我是福子啊,采访过你两回的福子啊,你妈特意打电话跟你说,这是写你写得最好的文章的作者福子啊!你还送了一瓶水给我的福子啊!我这么显眼,你咋还认不出我呢!
等编辑捞我时,我热得妆都花了,气势也被这处境撸没了。
堂会挺热闹的,众品种的明星生机勃勃,打扮得跟从不会拉屎一样,我杵在那里发呆半小时,悄然离去。
其实不“悄然”也行,因为也没人看我。
劲松桥下的知名卤煮摊,我怒吃了两碗卤煮,撸了十五个肉串后,终于做了个决定:辞职,我也要做时尚杂志!你要是参加那种人五人六的活动就知道,空气味儿都不一样,我真是受够了尿骚味了!
男明星和他经纪人的表现让我很欣慰:我人不是没存在感吗,但我的字儿是实打实的好啊,与其在外围刷脸,我干嘛还留着力气在地铁站卖票啊。下一回,我不让任何保安拦住我!我会给他一巴掌!认不出我的白眼狼,我封杀他!
要是拍我的自传电影,这一幕应该这么弄:福子一拍桌子,老板,再来一瓶啤酒五个腰子,然后摄像机大摇臂升上去,音乐起,车水马龙的立交桥,一颗冉冉升起的少女上进心……
与这光辉一幕比起来,后面的挫折真不值得一提:跟爸妈斗智斗勇,终于在一家邮寄杂志当小编辑,杂志倒了,又靠写杂志凑合活了半年,然后去另外一家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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