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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看前头堵着的就是元都公主一群人,郑大哥和虞非晏肯定也在前头呢。”
“既是郑大哥在,咱们也不去打个招呼吗?”
“虞非晏肯定也跟着呢,我见了他就没了好脾气!”傅瑜冷声,垂了眸。
“嘿,”王犬韬就笑,“我何曾见你傅二郎君有了好脾气了!”
说罢,他又凑上来,在傅瑜耳畔轻声说:“你若真是瞧他不顺眼,咱们找几个好手的弟兄,趁夜绑了他,拿个麻袋套他头上,几拳几脚下去,饶是他再英俊的面容,也是要成了个猪脑袋,保证比那金森王子还要肿的有趣。这个样子,可叫你傅二消了气?”
傅瑜一听,呵呵直笑:“六郎,你这是损我呢吧!我若是对他有隙,只管当面挥拳头,何曾要做这种事了?再说了,虞非晏又不是个和咱们一样宵禁了还在外头跑的,他出行往来侍从繁多,哪里找的好机会?”
王犬韬嘴一撇,心下暗笑:原来阿瑜还真考虑过这种下黑手的事!但一想,傅瑜认真思考下黑手的人是虞非晏,心下甚么余虑都消了。
他和傅瑜多少年的好友,傅瑜心中的纠结不忍,他作为旁观者,瞧得清清楚楚。当即就不说此事了,只催促着傅瑜赶紧买了东西,早些回府,早些心安。
两人遂走,谁料身后就有人喊:“傅二!王六!”
两人回头,见的不是郑四海,而是便装出行的南阳长公主,她脚蹬小靴,上袄下裤,头发梳了辫子拢在脑后,戴了小毡帽,做西戎人打扮,但身后跟着的丫鬟侍从,还是往常打扮,遂叫她不至于被人轻视了去。她着戎装,英姿勃发,眉宇间英气叫人着迷;身着华丽宫裙时,雍容华贵,气度斐然;此番西戎人打扮,映衬了白雪和满市的红福,更是别有魅力。
傅瑜和王犬韬均是眼前一亮。
“五娘子,你今日这身打扮,倒真让人眼前一亮!”傅瑜道。
南阳长公主得意的笑:“这是四哥前些天差人送来的,我想着试试也无妨。”
“你们两个还真是亲兄妹!”傅瑜说,遂想起方才在永安郊外的校场发生的事。
“我听说你们今天在校场比试,结果如何?”
“这还用说,自是我们赢了。”傅瑜笑,看着王犬韬大嘴巴的就要说,忙拉了他袖子。
幸而南阳长公主似心不在焉,亦不曾注意,只点头笑了笑,刚要说话,就浑身一肃,忙看一旁。傅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梁行知从一家书斋出来,青衫素服,颀长玉立,端方君子范十足。
傅瑜了然,叫住他,梁行知走上前来,几人行礼相见。
傅瑜问:“不知梁兄最近在做什么?咱们有段时日没见了,也没见的你去府上找大哥下棋了。”
梁行知嘴角勾笑:“衙门里有事,忙了些时日。”
“现下可是忙完了?不然怎的买了些棋谱,这是要回去闭门研究?”南阳长公主突地冷声问,只双眸却看他。
谎言被戳破的太快。
傅瑜和王犬韬的视线不自觉的往梁行知腋下夹着的书瞄去。
梁行知苦笑:“公主殿下真是折煞臣了,衙门事再多,便也忙完了。只不过今日有空,行知才出来买了些棋谱,以消磨时日。”
“是这般么?”南阳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他:“这般你前些天才没去我府上踏雪寻梅?”
两人正说着话,傅瑜就见不远处的红字万花的轿撵愈近,最后停下,郑四海上前与众人打招呼。元都公主从轿中下来,一双细小而狭长的眼不住地看傅瑜,面上带笑,又向前凑了上来。
傅瑜往王犬韬身边凑了凑,王犬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南阳长公主也放下了心思,看众人,一双视线缓缓从梁行知身上移到元都公主身上。
几人又是一番来往,约定了翌日去打马球,南阳又习惯性地邀了傅瑜。
傅瑜想起还要回府见斐凝,顿觉往日的呼朋引伴和马球赛事也变得无趣起来,遂摇了摇头,谁料元都公主倒是开口:“早就听说安国公世子在玩乐方面是最有门道的,可惜前几天你就只陪了我在什么太学听书,那书里的句子只听得我迷迷糊糊的,真是一个昏昏欲睡。”
她说话直白,没学过多少大魏的礼仪文化,又兼性格单纯直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就是让你陪我们打一场马球赛,怎么就这么别别扭扭的?你生的这般好看,怎么性格别别扭的?真是像个女孩儿家!”
傅瑜也不恼,只想起阿布麻贵和金森受伤不轻,而且大多伤在脸上,怕是要在驿馆养病一些时日,这段时间他就空下来了,所以想在府上多陪斐凝一些时日。再说了,元都公主每天眼睛都挂他身上,他不是傻子,愈发不肯接近她了。更何况,在他看来,能和斐凝一块儿,倒是比在外奔走玩乐要来的有乐趣的多,只摇头拒绝。
虞非晏突地道:“若是傅二郎君舍不得家中……夫人,亦可同携观看。”
傅瑜回头瞪他。
元都公主就嚷:“原来你成亲了?”语气中不乏失望。
傅瑜回她:“公主,我成亲了,可宁国公世子,也就是这位虞非晏郎君还没成亲呢。”傅瑜两指指了虞非晏。
祸水东引这招,傅瑜还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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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心
天色暗沉, 雪地亮堂,傅瑜从外边进来,伸手拂去衣襟上洒落的雪籽, 他顺手将外披的鹅毛大氅脱下递给金圆,一边接了东珠端过来的热茶驱寒, 问:“夫人在做什么?”
他的行为举止一如往日, 并无不同,但声音低沉, 神情恹恹。东珠将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心下微疑, 只压低了声回:“夫人还在东苑小书房陪小娘子读书。”
傅瑜应了一声,匆匆往东苑小书房赶,长廊风大,往日里挂着的鸟笼全被人收了起来,如今光秃秃的, 衬着雪, 愈发显得孤清寂寥了些。他跨进院门,行至房门前, 叩门, 抬腿进去。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淡淡的熏香微合着暖风, 让人被冷风冻得打颤的骨头缝都暖和了不少。
斐凝一身家常的嫩黄色夹袄, 丁香色的长襦裙, 微挽的发髻上只散散的簪了两朵珠花, 妆容淡而素雅,显出有别于往日的温馨来。她斜倚着身子,靠在矮塌上,一身红衣的小姑娘傅莺莺歪在她怀里,两人正执了一本书,轻声说着什么。
一旁小几上闲散的摆了两杯茶和几盘子糕点,都是傅莺莺爱吃的。
听了傅瑜进来的动静,斐凝头也未抬,只她怀中的傅莺莺突地抬起头来看来人,见是一身风雪交加的傅瑜,面上露出喜色和诧异,口中道:“小叔今天回来的这般早!”
傅莺莺从斐凝怀中出来,跳下地来,冲到傅瑜身前,抓了他的袖摆,仰头问:“小叔今日可是赢了那番邦的王子?”
斐凝这才将目光从手中的书上移开,回头看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却透着股清冷。往日里斐凝也是这般无二的神情,傅瑜往往觉得心地熨帖,今日陡然一见,似想起什么,突地眸中亮光忽闪,罕见的别过头去,随手拍拍傅莺莺的肩膀,说:“赢与不赢先且不说,只说今日比试实在精彩!”
“那小叔快与我说说罢!”傅莺莺快语道,仰头看他,眸光闪亮。
傅瑜却只是看斐凝,见她手中仍执了书不放,突地上前三两步,将书从斐凝手中抽走,一边说一边转身轻笑:“我倒要看看你们今日都看的些什么书,倒比我还好看了不成?”
傅瑜看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列:“天子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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