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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武,便马上能从一众打仔里脱颖而出。
自三年前起始,无论是在香港本地开拓,还是辗转海外揾银,乌鸦对社团的贡献可谓早已经胜过老一辈尸位素餐。但正所谓功高盖主,若是难以驯服这头下山猛虎,惹出麻烦,也非一般棘手。骆驼能问他意见,一是因要靠他,二是因要防他。
江湖传闻山口组跨海赴港是为了执行他们内部的秘密任务,但如此大动作,仅仅是为了某个人某件事,这种理由怕是难以说服他人。
吞没香港的团体,合并为日本的帮派,怕才是这帮宵小的狼子野心。
乌鸦笑了笑,语气很随意,“大佬话点做就点做罗。大佬话将他们都赶出去,我就将他们都赶出。香港人的地头,有日本人咩事呀?”
“你倒是够胆。”骆驼颇为意外,他还真的是直接,对方势力强大,竟也丝毫不惧。
“我冇胆噶,大佬”,乌鸦ngng肩,“我只知,香港人同香港人之间赚钱都抢唔够,嚟个日本人一齐抢,到时我怕连请细佬宵夜都冇钱。到时点呀?”
骆驼大大方方的白了他一眼,“既然你有谂法就去做。但有一点你畀我记住,别太过。”这家伙无论干什嚒事情,都没轻重,骆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什嚒时候能稳便一点,“做好,我总系站你。”
乌鸦掀起眼皮看了对面的骆驼一眼,难知为何,这一世的老头总要比上一世的老头看起来顺眼。突然开始怀疑,后来自己还会不会做出那么欺师灭祖的事情。
他难得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我知。”
近几日,那男人都很忙。他早上从床上爬起来去堂口时,她还没醒。晚上从不知道哪里回来时,她已经睡了。
别说是想跟她说几句话,连照面都打不到。
乌鸦坐在堂口,听每天给她送饭的细佬说,黎式每天一个人在房子里,不是坐在阳台发呆,就是坐在客厅发呆。就算有人过去跟她说话,她也仅仅是掀起眼皮看一眼,又沉默着把脸别开了。
男人越听越皱眉。回想起她晚上熟睡时常会在梦里哭泣,好几次他都被她轻微的啜泣声吵醒,伸手开了夜灯,才看明她清泪两行。
她是有多委屈,连做梦都在哭。要哭为什嚒不在他面前大大方方的哭,光躲在梦里流泪。
他心绪被她感染,鬼使神差地抬手帮她擦去眼泪,那似乎滚烫的液体在灼烧他的手。
梦里的人好像漂浮在茫茫海面,沉溺之际终于攀到浮木,一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耳边,整个人靠过来,她纤细的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缩进他怀里。
女人的两团柔软隔着一层可以忽略不计的衣料抵在他胸口,他意外于她主动的同时,一股热意下涌到小腹,欲望自然而然生成。
“阿妈阿妈阿妈我好累你别丢下式一个人”
他微微一怔。他对亲人之间的情感陌生,对“母亲”这两字更是陌生。她躲在他胸膛里抽噎,那一声一声对母亲的诉求,也在翻天覆地般搅动他的心。
白天装痴,晚上喊娘?
这算什嚒?假意答允,另类反抗?乌鸦自以为已经对她够好了的。
他越想越烦躁,却又不能忽视那点因她的无辜而让他心生的愧歉。
愧歉?
这两个字一出现脑海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出道十八年,做尽了多少恶事,怕是连阎王的账簿子都记不过来吧,他哪里还有心明白什嚒叫愧歉。
他只是不接受于她在自己勉强勉强、逞强,那明白的就是一种抗争,他不允许她抗争。
乌鸦推开了桌子上的文件,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把掐灭了烟头就往外走。
细佬在后面追着问,“大佬山口组嘅事情未讲完你还听吗?”
“揾个人车畀我揸车,你车上讲。”他今天想早点回去,想去见人。
捷豹轰在高速路上疾驰,细佬每次开大佬的车都胆战心惊。乌鸦闭着眼睛假寐,听下面人讲说探来的消息。
话要说回八一年,山口组三代目田冈一雄病逝,组长一位悬空,帮主争夺战展开。其中最具实力的是八大金刚之一的竹中正久,其次是同属八大金刚的成员山本广。
竹中正久通过收买人心,顺利在观光酒店宣布继位为第四代组长。山口广怒不可遏,当即召集山口组属下23个堂口揭竿而起,在板宿举行兄弟盃成立一和会。
山口组和一和会掀起了史无前例的黑帮血斗。一段时间后,因一和会处于劣势,身为会长的山本广出动了黄牌——一和会的立花正仁,而立花正仁也立誓,他五天内会让竹中正久在人间消失。
后来,竹中正久连通两名副组长在赴往情妇约会的途中遭到埋伏仇sha,在逃命途中被立花正仁当场击毙。
竹中正久死后,山口组与一和会的恶斗非但没有平息,反而越演越烈。两大帮会的互相sha戮震撼日本全国。警方全力镇压暴力事件,但收效不大,直至后来的经济日趋繁荣,才让时间冲淡了血腥。
但是山口组并没有忘记竹中正久遇刺一事,四名行凶者的其中三人已然落网,却剩下头号人物的立花正仁仍在躲避。
九二年时,有人查说他到了中国的东方之珠香港。山口组得到消息后当下便派遣组内实力最为雄厚的原青男准备赴港拿人。
这个被公认为是山口组新一代的佼佼者带着手下猛龙过江,来到香港。立誓要斩下立花的人头。
当然,他们的目的不只会单在追凶立花上,真正意图,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直到乌鸦站在家门口前,用钥匙开门时,细佬还在滔滔不绝的讲故事,他真不知道是该夸下面的人做功课认真,还是该怀疑他们的脑子是好是坏,都唔会长话短说?
“差唔多得嘞,你还想入我家?”
“唔敢唔敢。”细佬缩了缩脖子,他哪有这个胆子。
“噉就滚罗。去将我交代的事再查下。”乌鸦拔出钥匙就要进门。
“等下大佬”
“做咩?”
“那个亚佐,他话说愿意留在拳馆”
“哦”,乌鸦挑了挑眉,“还算佢识相。”男人向屋里看去,外间没人。卧房的门没关严实,光线从里面透了些出来。
门外的细佬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说完话之后就麻溜跑了,一刻都不多呆。
乌鸦关上门,没直接进卧室,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拿出一个纸袋子,又犹豫了半刻,才再向里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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