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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我将猫与鸟的木雕,放在筑幸的手心上。
「因为这次是两个动物为一组,所以,猫和鸟都雕得b较小,希望你不要介意。」
「怎麽会呢?你这礼物肯定费了不少工夫,我的书签跟你的木雕一笔,简直小巫见大巫。」
筑幸的手指不停抚0木雕,看起来似乎十分喜ai。
「你才别这麽说,像我的木雕就只能展现朴素的一面,你的书签却能够以不同材料、se彩做搭配,小而优美,这我可办不到,所以,没必要去b谁好谁不好,心意最重要。而且,你也知道我平时有在看书,书签真的挺实用。」
她掩嘴一笑,「嘿,你不是才刚讲说不要b来b去,怎麽最後又特别称赞我的书签?」
「我只是说出事实。」
「好了啦,别再抬举我了。猫和鸟的木雕啊……你不是不雕动物?」
「嗯,是啊,不雕动物的是我的坚持,只是,我发现有些故事,用动物来表达会更好,既然如此,那就用吧,有何不可?」
「这个木雕背後,是不是有什麽故事啊?」
我向她描述我救了水井黑猫的事,至於黑猫si了,我则省略不提。
「灵活又自在的猫掉进水井後,终究只能变成可怜的囚犯,这一幕让我印象深刻。你说过你喜欢鸟,我便想,要是有只鸟能带猫飞走,救出猫就好了。」
筑幸恬淡微笑,「华园,没想到你还挺浪漫的。」
「浪漫?这不过是我随意的联想而已。」
「是吗?我也来个联想,那只鸟是我,你则是那只猫。」语毕,她两只手张开,做出拍翅膀的动作。
「为什麽我是猫?我不能跟你一样都是鸟?」
「都是鸟就太无趣了。猫也很好呀,牠能在大街小巷内穿梭,鸟却不行,太窄的地方根本没法飞。」
「照你这麽说,如果猫和鸟融合在一起,不就太bang了!」我想到了前几天看的卡通,里面的怪兽可以按照不同组合融合进化,非常酷炫。
「我觉得没有那麽简单,有两倍的优点,肯定也有两倍的缺点,太贪心总没好事。」
回家的路上,我在柏油路旁看见一个红包袋。我停下脚踏车想要去捡,却想到筑幸说「太贪心总没好事」,便不管那红包,直接离去。
晚餐时,我提到了红包的事情,妈妈脸se眨眼间大变,双眼瞪大,喉咙像被人掐住般,说不出话来。
妈妈慌张地问:「你的手有没有碰到红包。」
「没有,还没碰到我就走了。」
妈妈轻拍x口,松了口气,她握住我的手,00我的头,向我解释路上的红包代表的涵义。
我心中一惊,全身不由得产生j皮疙瘩,只差一点,我就要……
惧意转化成了愤怒,我无法理解怎麽会有人用「设陷阱」的方式,让不知情的人去承担不属於他的责任。
隔天去学校,红包袋已经不见。赵明庆在这一天请假了。
我想,大家都和我一样,认为明庆只是请个病假,没什麽大不了。没想到,明庆後来又连续请了三天,刚好衔接到周末,直到下个礼拜一他才来上学。
大家关心地问他发生什麽事。他便把捡了红包,请元仙g0ng帮忙的事娓娓道来。
我和筑幸碰面,跟她谈起了红包的事,她表面上颇为冷静,身t却颤抖连连。
「都是我不好,讲了这恐怖的事。」
「没关系,你也是为了我好,怕我不知道。」
我们有好一阵子,看到红se的东西就浑身不对劲,连「红」这个字也不怎麽说。
四月末,天气变得炎热,筑幸约我礼拜六在隧道相见。
一路牵着脚踏车走到底,筑幸已经到了。
我问:「我们今天要做什麽?」
她眼睛微眯,瞧着外头的树林,「这麽热的天,当然要找个好去处消消火气。」
我脑袋,立下约定。
「刚才都在讲我的事,轮到你分享了。」
有时候,筑幸都不会主动提自己的事,非要我开口,她才会回答。
筑幸手捏着裙摆,做个深呼x1,「也没什麽好讲的,你听了不要大惊小怪。」
她不晓得,她愈是打预防针,愈可能带来反效果。
停顿一会,她说:「我去演戏了。」
碰!碰!碰!碰!
脑袋里彷佛正经历一场大轰炸。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紧抓筑幸的双手。
「筑幸,这是真的吗!你说你去演戏……真是太好了。」
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但是,她的脸上却见不到一丝喜se。她双眼迅速飘动,视线乱晃,嘴巴要张不张,然後抿起嘴唇,看起来既恐惧又紧张。
「你怎麽了?」
筑幸扭着手腕挣扎,我才後知後觉放开了手。
她小声嗫嚅道:「你刚才的表情很可怕,然後握得我手很痛,所以……」
闻言,我立刻盯向她垂於身t两侧的手掌。
娇柔的小手上散布了一条条红痕,红与白的映衬,十分吓人,令我胆颤心惊。
我做了什麽啊?这得施加多大的力,才会让手变得这麽红?
微微鞠躬,我毫不犹豫地说:「对不起。」
还记得以前爸爸曾说过,勇於认错、开口道歉,对某些人来说是很困难的。很明显,我不属於爸爸口中的「某些人」,可是,道歉之後呢?这部分,爸爸并没有告诉我。
此时,我亲身经历才懂得,希望得到对方原谅的等待时刻,是最煎熬的。
「我没事。」她说。
这句话一点也没有让我感到好受,我的心情、思绪陷入泥淖,愈想找寻出口宣泄,就沉得愈快,到最後,我的嘴巴被灌满了泥浆,无法发声。
我们沉默。你看我、我看你,纵然彼此发现对方的眼中藏着万千情绪,可谁也不说话。
双手cha在外套口袋,我si命攥紧拳头,骨头微微发疼,感觉像是到达爆裂的临界点。我想猛力痛揍个东西出气,却又担心筑幸看见我凶暴的样子,会更加讨厌我。
人与人的相处真的好难,我不过才拥有筑幸这麽一个亲密朋友,却因为一件小意外而头疼不已。
这真的是我要的吗?我问自己。
我一直很渴望有好朋友,托隧道的福,我结识了筑幸,我们一起度过许多美好的时光,这点无庸置疑。只是,我将几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筑幸一人身上,这是不是不太好呢?
或许,我该把她摆在和吴品轩他们相同的位置上。
我和吴品轩不算深交,也不算生疏,想聊的时候就聊,想一起玩的时候再一起玩,我们享有极大的自由,互不g涉,谁也不会因为缺少了谁而难过失落。
然而,当我想下定决心,把筑幸重新当作普通朋友时,内心深处却呢喃着,「不应该是这样子。」
我回忆起初次见到筑幸的时候,那时她被误认成nv鬼,我在她背後呼唤着她,她则头也不回地离去。
恍惚中,我默不作声迈开了脚步,把筑幸抛在身後。
她焦急地赶到我身边,轻声说:「你要走了?这麽快……我们还没聊到尽兴呢。」
我没有停下,脑袋里乱哄哄的,想早点回家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吧。
我以为筑幸不会再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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